溫迎躺在病床上,乖乖地閉上眼。
室內的安靜讓她能夠清晰地聽見坐在旁邊的那男人的呼吸聲。
“紀衍”還沒離開,他就這麼坐在旁邊守著她。
溫迎躊躇了一會兒,開口:“紀衍哥哥,你還在嗎?”
坐的凳子有點高,這麼看著屬實累人。
季庭鶴乾脆從旁邊搬來一張矮凳坐下,上半身趴在床上,手緊緊握著她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我在。”
“他們都走了,你怎麼不走啊?”
“怎麼,想趕我走?”
“沒有沒有。”
“那你是想讓我留下嗎?”
溫迎默了幾秒,點頭:“嗯。”
季庭鶴笑了笑:“那我就留下陪你。”
他很久很久沒有這麼安靜地看著她了。
自從她失去記憶又失明後,他整個心都是懸著的。
擔心她永遠恢複不了記憶,也害怕她永遠忘記他。
擔心她永遠恢複不了視力,也害怕她再也看不見他了。
所以每次隻要設想到,在恢複她視力和記憶力這兩個之間做一個選擇的時候,他更希望她能恢複視力,好好地、平安第活著。
隻要她平安健康,即使她永遠都忘記了他,相比她看不見,也不算是一件讓人很難以接受的事情。
溫迎沒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閉著眼躺著。
可不管怎麼躺,男人緊握她手的掌心溫度還是燙得她整個心尖都在顫抖。
兩人都沒有說話,病房內安安靜靜的。
溫迎能聽見他的呼吸聲,與她的混雜在一起,竟讓人有種很安定的感覺。
愛立德醫生讓她少用眼,多閉眼睡覺,但她在醫院的這段時間睡得太多了,這會兒一點睡意都沒有。
更何況,她好不容易可以看清人,怎麼能不看呢。
她好像睜開眼多看看他,可愛立德醫生讓她多休息……
好難。
到底是睜開眼看看他,還是繼續閉著眼休息呢。
就在溫迎兩難的時候,“紀衍”仿佛她肚子裡的蛔蟲,突然出聲:“睡不著?”
溫迎一愣,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