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日。
薑綰入宮巡邏。
依照慣例走向那棵大樹,今日走近的時候,卻發現了一些不尋常。
她飛身而上。
卻見葉衡睜著眼,眼珠子卻一動不動,她伸手在葉衡麵前晃了晃,葉衡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葉衡死了。
被這棵樹,困了這麼久,最後還是死了。
薑綰盯著看了半晌,想到曾經高高在上的君王,最後落得一個風吹雨淋,一命嗚呼的下場,誰能不說一句活該呢?
但君玄澈曾經說過,隻要他不想葉衡死,葉衡就不會死。
如此說來,是君玄澈的意思。
葉衡一死,是不是也意味著,君玄澈的心中,真正的放下了。
薑綰伸手摸了摸這棵樹的樹乾。
“大樹啊,這麼久委屈你了。”
委屈你和這玩意兒鎖死了這麼久。
薑綰從凰玉空間裡,摸出一瓶化骨水。
從葉衡的頭上淋了下去。
化骨水落到葉衡的身體,薑綰眼睜睜的看著葉衡早已成了枯木的身體,被逐漸的溶解。
做完這一切,薑綰才離開。
來到禦書房時,葉姒也在。
“你在開什麼玩笑?是想讓我成為大逆不道之人?”葉姒坐在一旁,滿麵不解的看向君玄澈。
薑綰進來的時候,見裡頭氣氛不太好,“這是怎麼了?”
葉姒目光轉向薑綰,抱怨道,“你的好夫君,要把監國之權給我,這算什麼事兒啊,回頭人家以為我葉姒一個女人,想謀權篡位呢!”
葉家這一脈子嗣不多。
葉景遷一心撲在那些詩詞書畫之中,對權力毫不在意,或許是看透了局勢,不爭不搶,隻想做個閒散王爺。
葉淮書也差不多,自小和葉景遷關係最好,隻怕是有了葉景遷的提點,整日也就掛著個王爺頭銜,日子過得逍遙。
葉北寧就更彆提了……
不是喝酒就是芳芳。
也就是命好生在了皇家,換做是平民百姓,那整個就是酒鬼加色鬼。
“誰說女人不能監國了?”君玄澈掃了眼葉姒,語氣中帶著幾分清淺的調侃。
葉姒哼了一聲,“你自己娶了媳婦兒,想去過逍遙日子了,把這爛攤子留給我,不行。”
“再說了,本公主最討厭小孩子了,讓我天天和一個屁大點的娃娃作伴,我不要!”
薑綰是聽懂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
走過去,拉了拉葉姒的衣袖,“公主,那我們商量一下嘛。”
“商量什麼?你彆和我撒嬌,我招架不住。”葉姒還沒見過薑綰用這副姿態和自己說話。
加上薑綰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遇到她這樣,葉姒莫名氣勢就弱了一些。
“那我們輪一下嘛,大家各半年好不好呀?”薑綰麵露笑意。
葉姒愣了一下。
明明是監國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聽起來,像是街邊小販輪流守攤位一樣。
“……”
最後葉姒無力反駁。
行吧。
半年就半年吧!
但守著這麼個奶娃娃,早知道當初還不如讓葉北寧當這個皇帝。
反正也容易掌控。
說話還能聽懂。
提起葉北寧,葉姒環抱雙臂,“這江陽城的蟲災,好像都解決得差不多了,我聽說,你又下旨,讓葉北寧繼續再監督兩個月?”
對此,君玄澈一臉無辜,“是皇上下旨的。”
依舊是那句話。
葉姒翻了個白眼,直接走了。
薑綰留在禦書房裡,伸手輕輕地抱了抱君玄澈。
兩人誰也沒說話。
但無聲勝有聲。
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
他們的日子是好了,遠在江陽城的葉北寧,每天一睜眼,就想罵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