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人都走了,沈南依才道“要讓穀裡的人學醫,從前穀主的那些書就用不了,牽機,外麵的事你熟,你想辦法儘量多采買些醫書回來,種類越多越好。”
牽機拜道“是。”
沈南依又對青蒿道“青蒿,你去找冷月商量商量,在穀內建一座藏書閣,牽機買回來的所有書籍,除了供給學徒們日常授課用之外,剩下的全部交給你,收在藏書閣裡。以後藏書閣也交給你打理,藏書閣的書,但凡借閱,必須都要進行登記,明晰去處。”
青蒿拜道“是,穀主。”
“牽機,你再想辦法從穀外請兩位先生回來,專門給孩子們授課。最好是找年紀輕、未成家的,這樣能在穀裡呆得住。”
牽機道“是。”
沈南依又對青蒿道“你通知醫堂和毒堂,待穀內一切準備妥當了,便可以開始照常授課。原先的武學課不變,等先生請來,按照穀外的方式給孩子們授課,傳授知識。牽機的醫書購置齊全後,我們便開始增加醫理課和毒理課。”
青蒿道“是。”
“好了,暫時也沒有彆的事了。你們先下去吧。”
二人便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冷月帶著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進來。
“穀主。”冷月拜道。
那孩子也跟著乖巧地拜道“穀主。”
“何事?”沈南依問。
冷月道“從前,穀主身旁都有碧茶在伺候,現在碧茶調走了,你身邊也沒人照顧。這個孩子是新入穀的,我見他機靈又踏實,穀主若是需要,就把他留下吧。”
沈南依打量了一下那孩子,看著確實乖巧可愛,點點頭道“那就留下吧。”
冷月便拜了一拜,出去了。
那孩子一個人站在沈南依麵前,顯得稍稍有些局促。
“你叫什麼名字?”沈南依問。
那孩子學著冷月的樣子,先拜了一拜,道“回穀主的話,我叫阿鬆。”他想了想,又道“穀主若是不喜歡我這個名字,請重新賜我一個新名字吧。”
沈南依微微彎了彎嘴角,“不必,就叫阿鬆吧,挺好。”也隻有前穀主才喜歡把彆人的名字改成毒藥的名字。
阿鬆又拜道“謝穀主。”
看樣子,他來之前,冷月應是調教過他的。沈南依也沒有多說什麼。
從這天開始,阿鬆便跟著她了。
沈南依走出廳堂,打量著而今的山穀,僅僅一夜之間,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天晚上,沈南依用過了晚飯,提著燈籠去看前穀主。他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了。
她讓阿鬆在外麵等著,自己一個人進去了。
沈南依進去時,房裡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沈南依拿開燈籠罩,點亮了江萬壑房裡的燈。
從前,他在這山穀裡呼風喚雨,隨意左右彆人的生死,現在,他卻像個死人一樣躺在床上,連個給他點燈的人都沒有。
沈南依搬了一張凳子,坐到床邊。
江萬壑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大約是感知到了屋內的光亮,他緩緩睜開眼睛。
他看見沈南依,眼睛驀地睜大,目眥欲裂,雙目通紅,眼球瞬間布滿了血絲,仿佛恨不能將他拆股吃肉。
沈南依見他這副模樣,苦笑了一下,道“穀主,是不是覺得很無能為力?”
江萬壑急促地喘息著,眼睛瞪得大得不能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