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筱一生氣,蕭正澤就啞火了。
她看著乖乖坐在軟椅上的蕭正澤,眼珠微顫的仰頭看著她,像一隻眼珠濕漉漉的可憐小狗,
聲音又不自覺的軟下去,“怎會瘦成這樣?一手摸下去,全都是骨頭了。”
蕭正澤眼中包著淚,“我也不知道。反正吃不下飯,喝了許多藥都沒法,可能是要死了吧?”
“胡說!”樓筱又提了氣打斷,“你才多大,少說死不死的,早著呢!”
她招手讓阿尼蘭上前,把他的手腕拉出來放在桌上,
掌心的手腕細的仿佛一觸即碎,青色的血管交錯清晰可見,皮膚白的毫無血色,讓人看著就心顫。
讓阿尼蘭切上脈了,樓筱才收回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把溫熱的茶倒出來聞了聞,
都是些補氣養血的,看來太醫院那裡也是把能做的都做了。
側頭的間隙發現肩上粉末,樓筱往蕭正澤臉上一瞧,正對上他不好意思的表情,
臉上胭脂斑駁,樓筱讓侍人拿了帕子來給他擦了,
“不把真實麵容露出,恐會遮掩了病情,都擦乾淨吧。”
侍人得令要近前來,被蕭正澤瞪了一眼,樓筱乾脆起身從侍人手中拿了濕帕子,
站在她身邊親自給他擦,順便問起病情,“平日裡有沒有哪裡不適?夜間睡得如何?一餐能吃多少?”
蕭正澤不吭聲,樓筱就掐了他的臉搖一搖,“不說?我讓太醫院來給我彙報,到時候——”
他的身體自然是有太醫院一直照看著,每一日的每一個動靜都寫得詳細,
到時候有些男兒私密之事被她知曉,蕭正澤簡直沒法做人了。
他指了侍人,“還不快回鎮國公的話!”
“殿下平日也無不適,就是要麼整日整日無法入眠,要麼沉睡如泥,整日也不醒。
平日裡的吃食再是精美,也就淺嘗一兩口,多的卻是再也進不了。”
蕭正澤沒骨頭似的靠在她腰腹,“大驚小怪的很,就是瘦了些而已,小小陪我吃幾頓就好了。”
他的身體貼的近,幾乎能聽到樓筱平穩的心跳聲,
但是她腰上有個東西硌人,把幾乎一把骨頭的他硌的生疼。
“要真有那麼簡單,現在立刻叫人送膳食上來,我陪你吃。”
蕭正澤的手摸到她腰間的玉佩,拿起來湊到眼前一看,瞬間臉就黑了。
李懷卿!
他們進展到什麼地步了?!他連貼身玉佩都送了出去?!
心下惱怒,蕭正澤麵上不顯,又若無其事把它放了回去,
隻臉貼著她的腰腹,自己越想越氣。
樓筱一無所覺,把他的臉擦乾淨了,硬是抬起他的頭來看了一眼,這才滿意。
阿尼蘭在一旁緊皺眉頭裝瞎子,倒也僅僅是覺得他們關係奇怪,
“怎麼樣?”樓筱問一直沒反應的阿尼蘭,她看的越久,樓筱就越是感覺不妙,
阿尼蘭收了手,看不出表情的說道,“還需要點時間,他的情況有些複雜。”
“怎麼都是這個說法,有什麼複雜?不就是先天體弱麼。”
蕭正澤聽慣了,嫌阿尼蘭礙眼,找個理由把她支出去,
“你先和太醫商量去,他們最是了解我的,我和她有話要說,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