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停轉後,餘妃緩緩睜開雙眸。
手中的令牌已然不知所蹤,周圍陰風呼嘯空蕩蕩的沒有人影。
————————————
半年的時間轉瞬即逝,五毒宗開始從盛夏來到了寒冬。整個祁連山脈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望不到儘頭。
嘩~嘩~
隨著水流劃過的聲音,一道白色身影坐在熱騰的溫池旁雙足踢打著水麵。隻見在這寒冬之中都升騰著熱氣,雙足浸在其中仿佛讓筋骨都酥軟了下來。
身上纏著的玉白色的小蛇蹭著餘妃身上的暖意,沒精打采的吐著信子。
這時身後的林子傳來響動,白蛇瞥了眼便接著閉目修養。
一道黑袍身影緩緩走出,看到已經坐在溫泉邊的女人,怔了怔神才緩緩地來到了她的身邊。
“來了,阿成。”
“嗯。”
他摘下帽兜,露出了清秀的臉龐。學著餘妃的模樣,褪下了長靴將腳伸進了池中,舒服的歎了口氣。
“這麼這般沒精打采,難不成陣法上又遇到了難題?”
阿城搖了搖頭,秋水般的眸子清澈如許。
餘妃扭頭打量著他的側顏,這單純的少年都有了心事?餘妃一直想不通,沒心思的少年怎麼會在魔宗內生存。漸漸的發現他竟然有著高明的陣法天賦,宗內大部分洞府的禁製都出於他手。
而他依靠天資硬生生成為了初級中階的陣法師,有多少築基期修士依靠神識才有初級低階的陣道修為。這是多少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到達的境界。
恐怕他到了築基期有了神識相助,很有機會成問鼎中級陣法師,那可是能布置結丹期實力的陣法。
再加上他心思單純澄澈,其他人也放心的很。時間一長就讓這少年有了一席之地。但要說過的多好,那倒並沒有。
畢竟其他人都隻是將其當做一個會陣法的工具罷了,再加上他隻是比餘妃大上那麼兩歲的年紀,修為也不高明,誰會將其放在眼中?
要不是他對宗門有些用處,早就被騙的為奴為仆了。
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遞到餘妃身前。
“這是我關於所學陣道,還有它們的心得體會,你且收下吧。”
餘妃微微側頭,有些不敢看他的眸子,抿了抿嘴唇伸手將其接過。
“謝謝你,阿成。”
少年聞言嘴角勾起了溫暖的笑容,好似冬日的暖陽。
餘妃初見他時,隻是納悶此地會出現如此單純的少年,但隨著在宗門的時間日益增長,去聽的講道越來越多,兩人又見了幾次麵。
這回,餘妃才明了他是一名稀缺的陣道師。
半年內,餘妃將繪符、煉丹、煉器等等宗門能學到的都嘗試了個遍,發現自己對這些都是資質平平。內心失落之下,便將主意打到了這個少年的身上。
本以為謀人傳承之事會讓自己铩羽而歸,但當對上他清亮的眸子時,餘妃便知道自己想的太多。
捏了捏還蘊含著他體溫的玉簡,這大概才是兩人第五次見麵吧?也是第三次談話。
嗬~
餘妃內心輕笑了聲,自己如今還真像個惡人。
與餘妃心意相通的白蛇緩緩抬起了頭,安慰般的吐出蛇信舔了舔餘妃的臉龐。
兩人相坐無言,一時間氣氛有些許尷尬。
直到點點雪花落在肩頭,餘妃這才望著陰霾的天空吐出口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