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鳳棲梧就著一身紅衣,撐著油紙紅傘立在雨幕中,聽得這些後,鳳眸裡染上了幾絲興味,他隨意問了一聲“怎麼死的?”
像江欲流這樣無惡不作的小畜生,命的確是硬的,禍害多年都活得好好的,如今突然就死了,難不成,是被惡鬼上門索命了?
戚九竹搖了搖頭,道“這不太好說……江欲流是在被大理寺抓捕過程中,突然暴斃死掉的,其死狀甚是痛苦可怖,或許是突染惡疾。”
鳳棲梧興致頗濃“屍首呢?”
戚九竹道“屍首現下還在大理寺。”
聞言,鳳棲梧的興致很快就淡了下來,可他幽黑的眸裡卻劃過了一抹叫人難以捕捉的異色“那你一會兒去趟大理寺,將江欲流的死因給我查探清楚,人不會白白就這麼死了的……”
戚九竹領命“是。”
鳳棲梧持傘在雨中行走,他身後持戟穿甲的兵將浩浩蕩蕩,一眼竟望不到尾。
溫染顏剛從外采買回來,鳳棲梧抄家滅門的壯舉,便已傳到了她的耳朵裡。
她心下未有波瀾,似早已知曉。
似錦卻猶外興奮,如同大仇得報,快意的很“夫人,咱家主人可真是威風,咱們上街采買時他便抄了五家,這其中還有個江尚書府呢。”
溫染顏坐於院內,明知故問“怎麼獨獨將江家拎出來說,是與我們有什麼關聯嗎?”
雨絲漫漫,她不由向廊外伸出手,接了幾滴雨水在手中。
“當然有關聯了。”似錦臉上的快意止不住,她道“今日,在酒樓對夫人出言不遜、行徑齷齪的江欲流,便是這江尚書的嫡子,他平日仗著自己有個當尚書的爹成天無法無天,如今,江家滿門被抄斬,這江欲流沒了靠山也該為往日所做付出代價了。”
雨絲落在掌中滿是清涼,溫染顏慢慢便收回了手,笑道“那真是太好了,你可知,他們因何而被抄家滅門?”
似錦道“貪了好多贓銀,還動了送往邊城的糧草。”
竟是動了糧草?
溫染顏正坐,目光炯炯地看向她“能否展開說說?”
似錦想了想,便從頭開始說起“夫人可記得,幾月前北琅與西域在大漠那一戰?”
溫染顏點頭。
她自然是知曉的,不過,小說上隻是寥寥幾筆匆匆而過,根本就沒有詳細寫明。
她隻知那一戰鳳棲梧用兵如神、驍勇英猛,將西域之兵打得節節敗退,眨眼便退至王庭求和,其餘的便是不知了。
似錦徐徐道來“那一戰,因著糧草運送不及時,我北琅百萬將士被困於大漠險些回不來,而今,主人終於查明,是江北望極其黨羽將糧草扣下、變賣,這才使得我北琅將士在荒漠忍饑挨餓,折損良多。”
“如此奸佞,就該淩遲,主人將其一刀斃命真真是便宜他們了。”
說到最後,似錦滿腔憤怒無處宣泄,忍了又忍,眼眶都忍紅了。
“這北琅的江山都是主人和那些兵將打下來的,他們竟然想讓其死無葬身之地,還有沒有良心啊?”
似錦氣得渾身發顫,她所有的暗啞低喃,皆是在為那些死去的將士不平,亦是在責難世人對鳳棲梧的不公。
溫染顏拉起她的手,柔聲安慰道“好在天道有輪回,那些極惡之人終是為自己所做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聞言,似錦的心情好了許多。
溫染顏卻眸光輕閃,若有所思地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