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真的嗎?”鄭敏像是還沒有什麼實感一樣的發言。
“不管怎麼樣,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像他說的那樣的,不然的話。”八尾薰的臉上,出現了那種我從未見過的,似乎是,真的在擔心的表情。
“獵手說的島的沉沒,會讓我們經曆的,是僅僅隻是死亡這麼簡單嗎?更重要的是,我覺得有必要弄清楚他說的陰謀是什麼。”這是八尾薰的發言,我在一旁用中文將她說的內容轉述給鄭敏。
“那我現在就開始彈奏了?”鄭敏坐在了鋼琴前,將手放在琴鍵上示意著,八尾薰看見她的樣子,明白了一樣地點點頭。
“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怎麼才能同時演奏,你,失憶的,你會小提琴嗎?”八尾薰搖搖頭,看著我,而我做出的回應也隻能是搖搖頭。
八尾薰歎了口氣,隨後從她依靠著的牆邊的位置上動起來,來到那把小提琴的旁邊,伸出手臂將琴拿了起來。
“你會?”我一邊打著手勢一邊說著,試圖讓聽不懂中文的八尾薰能明白我的意思,但我得到的回應是她的搖頭。
“不管會還是不會,隻要能讓這東西發出聲音,就算是演奏了吧。”說著,八尾薰遂即跟著鄭敏的手指落在琴鍵上的同時,她也開始了,拉動小提琴。
不出意外地,發出了相當刺耳的聲音,這原本隻是一個不和諧的音樂場麵,但姑且在某種程度上也應該能夠算得上是所謂的一起演奏,但出現了差彆的地方是,鄭敏逐漸停止了她的在琴鍵上的動作。
“喂,大音樂家,你怎麼停了?”八尾薰注意到了鄭敏的停止,沒有其他意思的,直接地發問道。
“不行,根本不行,這樣的根本不能稱之為演奏。”鄭敏的語氣中,帶著之前沒有出現過的認真和嚴肅的情感。
“啊?你在說什麼,失憶的,你能不能幫忙翻譯一下。”八尾薰臉上露出了相當掃興的表情,隨後一臉不耐煩的轉向我的方向看著我說道。
但我也根本不知道僅僅用著自己知道的幾個日語單詞,怎麼表達鄭敏的話,於是我還是嘗試著,夾雜著一些英語地,向八尾薰解釋鄭敏停下的原因。
“啊?英語,你會說英語嗎,早說啊,英語我還是聽得懂的。”
我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複,雖然說不上自己的英語水平有多好,但是姑且比起日語要強得多,至少表達一下鄭敏的意思,應該是能夠做得到的。
在經過了我糊裡糊塗的“翻譯”之後,八尾薰也算是將鄭敏的話理解了,但隨後,她果不其然地,臉上就出現了相當惱怒的表情,不加絲毫掩飾,非常直白地。
“你這個殘廢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什麼叫根本不能稱之為演奏,你有能耐的話,你自己同時演奏兩種樂器啊!”
我還沒思索好該用什麼話來對八尾薰的內容進行翻譯,鄭敏就站起身,走到八尾薰旁邊,從她的手中將那把小提琴一把奪過,沒有絲毫的懼色,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沒有見識過她對峙的這個人殺人的場麵,還是單純的因為早就已經喪失了活著的任何希望,對於這種人,根本就不會產生什麼恐懼之類的情感呢。
“我早就想要同時演奏兩種樂器,是你把小提琴拿走的,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沒有那個金剛鑽就彆攬這個瓷器活。”
“她說什麼?”
“啊,她說,她能一個人同時演奏兩種樂器,不用麻煩你操心了。”
“聽上去語氣不像是說這麼委婉的話啊,你是不是篡改她的意思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這樣,呃……我減縮了一下,畢竟我英語說的也不是多好。”
八尾薰半信半疑的樣子,但也沒再追究了。
接下來,我們看到的場景,可能畢生都難得見到第二次了。
一個手上腿上,纏滿了用來掩飾假肢的綁帶的殘疾人,用那雙人造的手,放在琴鍵上,拿著小提琴示意我過去幫她拿著琴,自己則用那隻還完好的右手,拿起了小提琴的琴弓。
“拿穩了,不要亂動。”
接下來,她僅用一隻手,甚至還是假手,就開始在琴鍵上飛快地舞動,有時,她的那隻假手的手指,甚至都已經達到了一個我肉眼沒辦法看清楚的程度,讓人不得不懷疑那究竟是一隻不能完美反應人的神經運動的假手,還是上天賦予的,超出常人理解範疇的鬼手?
另一隻她與生俱來的右手,則是在那個被我拿著的小提琴上,沒有一點不自然地拉動,時而還動作飛快地,將琴弓豎起來撥動小提琴上的琴弦,一氣嗬成。樂曲,依舊帶著她以往的那種清冷和淒涼,似乎她根本就沒有受到這種同時演奏帶來的限製。
這就是,同時演奏兩種樂器,我一開始,雖然已經了解了鄭敏的身世,也對她的水平有了一個最基礎的印象,但是我怎麼都不可能想到,這樣的事,她甚至都做得到。
天才,不,用天才這個簡單庸俗的詞彙已經不足以形容我麵前的這個人,鬼才,奇才,這樣的詞彙,似乎都言不達意,不知道是因為我詞彙的匱乏,還是根本就不存在那樣的一個詞彙去形容她這樣的人。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這樣的人,她的最終夢想和目標,竟然是死亡,因為她的演奏,會嚴重地刺激到其他人,所以她不得不選擇,死亡……
“啊,真是令人煩躁,能不能快點結束啊,這個演奏還要持續多長時間?”八尾薰在一旁,明顯是受到了這種演奏帶來的刺激,這是一個擁有著欲望的人的正常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