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充斥著壓抑氣息的宴會很快就迎來了結束,最重要的環節,在眾人聽見了主持人所說的遺囑內容之後,理論上這個宴會也就已經沒有了其他實際的價值。
宴會一結束,朝雲昔就被身邊的水雲緊緊地拉住了手,急匆匆地向著會場之外走去,而朝雲昔自然也沒有機會把這一身穿上去不是那麼舒服的西裝換下來的機會。
跟隨著水雲的腳步,朝雲昔來到了一個依舊是前所未見的全新的房間,這個房間給人的感覺相對來說沒有之前那般壓抑,疑似,這就是屬於水雲的房間。
“好了,現在終於輪到把我的身世告訴你的時候了。”
水雲臉上露出一種難得一見的釋懷的表情,隨後的她,示意朝雲昔可以隨便找地方坐下,而自己,則是轉過身,背對著朝雲昔,不再讓任何人看見自己臉上出現的表情。
“你能出現在這裡,以及甚至能夠活到現在,我想你已經能夠明白,這個組織,這個地下的世界到底是什麼地方了吧?”
這樣的發問,對朝雲昔來說倒不算是什麼意料之外的問題,他便很直接地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那些,死在這裡的人們,他們原本都應該是生活在正常的世界當中的正常人,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他們來到了這兒,有的可能獻出了生命,有的則投身於黑暗,和這裡的組織同流合汙,助紂為虐,而這一切,毫無疑問,都需要著龐大的資本來進行支撐……”
說到這裡,水雲忽然停頓了一下,朝雲昔猜不透她這樣停頓的理由,而隨後的水雲便像是從什麼滂沱的心理起伏當中,突然平複了下來,用著甚至比起剛剛還要沉穩的聲音繼續說著
“我想你也知道,這些所謂的資本的流入,就是一些可能在陽光之下能看得見的企業,或者是一些深藏在地底的,更加龐大的資本集團,他們作為財富的代表,為了各種各樣的一己私欲,來持續讓這個邪惡的組織不停的運轉下去……”
“而我的父親,就是那些深藏在地底的資本集團當中,最具影響力的一個……”
從水雲的語氣當中,朝雲昔聽不出什麼,身為這樣的人的女兒會有的傲氣,或者是什麼居高臨下之類的情感,反而更像是一種對自身身世的強烈的厭惡感。
“而我,非常討厭這樣的人生,我還在讀書的時候,曾經想過去抗爭,我妄想著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我父親冰冷的心得以融化,這樣說……現在我想想都覺得當時真的太天真了。”
“我父親就算是舍棄掉自己的生命,但是為了我的生存,他也絕對不可能放棄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有些世界,你一旦進去了,這輩子基本上就沒辦法再找到什麼辦法踏出去,不光是你自己沒有逃離的辦法,就連你的家人,也是一個道理,簡單來講,自從我父親當初選擇了這條路開始,包括我,我的母親,我們一家人就可謂是徹底淪為了為人擺布的‘一條繩上的螞蚱’,而這一點,在我明白了之後再去重新審視我去世的母親,我似乎也就能夠預見自己的未來了。”
朝雲昔似乎對於水雲現在的心態,和一種急切地想要逃離的想法開始產生了一些理解。
“你應該能明白吧,我那位,繼母,她會是什麼樣的人,自從我母親死後,我之前從未看見過父親有任何其他女性和他走的很親密,但幾乎就是在我母親剛剛去世,我父親就選擇了和這個女人再婚。”
水雲的語氣中出現了一些顫抖。
“如果說她隻是為了所謂的權勢,錢財這種簡單到庸俗的東西才選擇嫁給我父親,那我寧可把一切,這種肮臟的權勢和財富全都讓給他。”
“但是不是的啊……今天這個日子已經在我的夢中出現了無數次,我繼承了我父親的全部財產和地位,這意味著我不得不隻能把一切自己曾經討厭的,恐懼的,那些陰暗邪惡的東西,全部都化身成我自己身上的一部分!你能想象這是一種多麼可怕的人生嗎?”
朝雲昔無言,他在等待著水雲接下來的話。
“就連,我組織安排的那一場,你和這次的冠軍的假賽,我那個繼母她不可能不知道,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大概也隻是在你我麵前裝的,所以我需要你能夠百分之一百地忠實於我,絕不背叛我,我的要求很簡單,帶我逃離這個地方,我已經有了一套很完備的規劃,接下來的計劃內容隻需要你來按照我的計劃一步步執行就可以了,你能做到嗎?”
水雲此時,終於轉過了自己的身子,她臉上帶著一種誠摯的懇求,看著朝雲昔。
“你的這個計劃。”半晌,朝雲昔才說出一句話來,“能允許我多幾個人嗎?”
“什麼意思?”
水雲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先忘了我的話吧,不妨先說說你的計劃是什麼。”
……
朝雲昔離開了水雲的房間,他很小心地把這間看上去會發出很大聲響的房門輕輕地關上,好在這一係列的行為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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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朝雲昔便帶著些許愧疚感地,回到了韓形的房間,叩響了房門。
前來給他開門的人,著實有些讓他吃了一驚。
路伊回來了。
房間當中,坐著正在書桌之前忙碌著查看什麼文件的韓形,在聽到了這個突兀的開門聲之後,也算是終於從極度專注之中抽出空閒來,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目光正巧和走進房間的朝雲昔相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