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說得輕巧!”李佑也不客氣,當即回懟了一句。
見此,嚴世藩與趙文華皆是眉頭一皺,不過很快就恢複淡然。
李佑有些怨氣也實屬正常,畢竟在今年黃河水患幾乎注定了要爆發的情況,李佑作為都水清吏司主事,被追究問責幾乎是注定的,輕則罷官去職,重則九族齊齊腦袋搬家。
所以,此時此刻的李佑,無所畏懼。
因為他清楚,沒有人希望他在這個時候下去,更沒人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
“遊大人,你可有什麼想說的?”趙文華打斷了二人的爭執,看向屯田清吏司主事遊天雄。
被尚書大人點名,遊天雄自知躲不過,隻好硬著頭皮,一臉愧色道“趙大人,非是下官推脫,實在是此事棘手,難有對策。”
屯田清吏司負責田畝之事,一旦黃河決堤,水澇成災,黃河下遊良田數被淹沒,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此中乾係,他也逃不過。
然而,他又能怎麼辦呢?
不修繕堤壩,黃河決堤是遲早的事兒,巧婦尚且難為無米之炊。
李佑注定要當替死鬼,他又何嘗不是?
近來,他甚至都不思防洪之事了,反而一門心思運作關係,打算換個位子,即便是品級低些、油水少些,哪怕是坐冷板凳也無妨。
天大地大,小命最重要。
然而可惜的是,籌謀多時,至今仍舊毫無進展。
聽得幾人一陣推脫,其餘工部官員三緘其口,趙文華不免有些頭疼。
這些家夥,平日裡誇誇其談,遇到稍有棘手之事,便百般推脫,實在是同酒囊飯袋一般。
正值趙文華為難,虎視眈眈地審視著工部上下每一個人,打算推出幾個倒黴蛋當替死鬼時,嚴世藩忽然開口勸道“趙兄不必憂慮,此事急也急不來。”
這一記白臉,當即收獲了不少工部官員的感激。
然而,嚴世藩卻是看也沒看他們,繼續說道“黃河水患之事,陛下想來也是知道的,日前欽天監也曾上奏提及此事。”
言外之意,就是嚴家已經打點過,給嘉靖帝打了預防針,嘉靖帝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承受能力。
隻要黃河水患的損失,沒有超出嘉靖帝的心理界限,就不會真個把工部上下一掃而空。
“那依東樓兄之見?”趙文華眼見指望不上其他人,當即拱手請教道。
嚴世藩甩了甩袖子,略一沉吟道“我倒是有個不是法子的法子,我將之稱呼為四階戰術!”
“哦?願聞其談!”趙文華虛心請益。
“這也沒什麼新鮮的。”嚴世藩施施然道“第一階段,我們宣稱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什麼黃河水患,全是無稽之談,隻要百姓不知道,那就不會引起恐慌。”
“第二階段嘛,我們說也許有事發生,但我們不該采取行動。”
“第三階段,說也許我們應該采取行動,但是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第四階段,也許當初我們能做些什麼,但是已經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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