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劉氏不敢催夏小柔了,隻得咬著後槽牙去喊女兒宋翠喜燒飯。
今日是下雪天,宋翠喜還在睡懶覺,她也等著夏小柔燒好早飯喊她吃,聽母親說,今日要她燒早飯,而夏小柔回屋睡覺去了,宋翠喜當下就怒了,拍著床說,“娘怎麼不打她一頓?她反了天了敢不燒早飯?”
“那死賤人犯懶呢,她讓我來喊你燒飯,你不信,你問她去。”宋劉氏一個人不敢鬥夏小柔,慫恿女兒一起去。
“我錘不死她!”宋翠喜長得跟宋劉氏一樣圓滾粗壯,脾氣也跟宋劉氏一樣懶惰不講理。
天冷,她縮了縮脖子,咬牙掀開被子起了床,匆匆穿了衣裳,來到西側院的夏小柔房前。
宋翠喜怒氣衝天拍著門,“夏小柔,你給我出來!”
夏小柔比宋翠喜大半歲,但宋翠喜卻從不喊她嫂子,一直是直呼姓名。
因為夏小柔長得瘦瘦弱弱,而宋翠喜長得高高壯壯。
在村子裡,人們普遍的認知是,長得粗壯的女人,意味著能生養會乾農活。
每當夏小柔和宋翠喜站在一塊時,村裡人都誇宋翠喜長相好有福氣,鄙視夏小柔一副窮酸樣長得像豆芽,天生窮命。
再加上宋文山不待見夏小柔,宋翠喜更不將夏小柔放在眼裡。
屋裡,夏小柔聽著宋翠喜在門外叫罵砸門喊她去燒早飯,她心裡冷冷一笑。
看來,她得想法子儘快離開宋家。
“你開不開門?夏小柔,你想找打是不是?”宋翠喜砸不開門,開始用腳踹。
踹得地動山搖。
夏小柔揚唇冷笑,“你們再吵我睡覺,我到縣衙門找縣令大人告狀去,就說宋文山沒死卻裝死!”
她這一嗓子,將門外的母女倆全都嚇住了,再沒砸門。
夏小柔翻了個身,冷哧一聲,她就不信製不了這一家子!
一直睡到晌午後,夏小柔才醒來。
全身疼,哪哪都疼。
夏小柔還想睡,可肚子餓得厲害,她不得不撐著身子起了床。
昨晚她沒吃晚飯,挑著一擔筍去了燕園。
半夜的時候,陪著燕蘅那廝吃了半碗蓮子粥,今早到現在,滴米未進隻喝了水。
就著屋中盆裡的涼水,夏小柔洗漱好,拉開了房門。
正屋裡隻坐著冷著臉的宋劉氏,不見其他人。
桌上有一隻小碗,碗上倒扣著一隻大碗。
料想不是給自己留的飯菜,夏小柔揉了揉腰,往廚房走去尋吃的,但這時,宋劉氏喊著她,“過來,把藥喝了,你昨晚辛苦了,喝點藥補補身子。”
夏小柔回過頭。
宋劉氏端著碗,往她麵前送來。
夏小柔怒火騰起,揚手將碗打翻了,“我不喝!”
碗掉在地上摔了個稀爛,藥灑了一地。
宋劉氏氣得跳腳拍桌,“你這個敗家賤人,我也是為你好,你還不領情?”
夏小柔笑了笑,嘲諷說,“娘真的為我好嗎?這不是補藥,這是絕子藥吧?”
見計謀被識穿,宋劉氏臉皮顫抖了下,乾脆直話直說,“你不喝,是想懷個野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