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柔坐著竹韻和荷影的馬車,來到了燕園。
燕園的大門敞開,守在門口的護衛們,看到夏小柔來了,全都恭敬地問安,“夏娘子。”
夏小柔看著眼前的一幕,微微有些不適,她放下車簾。
馬車一路駛進莊子的照壁那裡才停下。
竹韻去停馬車,荷影扶著夏小柔往後宅走。
到了燕蘅的小園,荷影扶著夏小柔進了園裡,沒再往前走,“郎君在前麵老地方等著夏娘子,婢子先告退。”
她退下了,關了門。
夏小柔皺了皺眉,隻得一個人往前走。
到了溫泉池那裡,她果然看到燕蘅抱著貓兒,站在池子邊看水裡的倒影閒玩。
池中水氣騰騰,一人一貓的倒影,影影綽綽。
似謫仙下凡。
這樣的男人,不管是長相,還是身份,還是錢財,都能排到頂端,可為什麼偏要求娶她?
夏小柔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她心裡越發沒有信心。
“燕郎君。”夏小柔走過去,朝燕蘅屈膝行了一禮。
燕蘅回頭,看到夏小柔的新打扮,微微愣了愣,沒一會兒,眼神漸漸溫柔,騰出一隻手攬著她的腰身,“你看不起不高興?是不是竹韻荷影侍候得不好?對今日的妝容不滿意?”
“不是,是……”
燕蘅將手裡的貓兒放在一旁的搖椅上,雙手攬著夏小柔,俯身看著她,“是什麼?”
“燕郎君,我還沒有想好,你這麼忽然接我來,我不知怎麼麵對你請的客人。”夏小柔咬了咬唇,抬頭看向燕蘅。
燕蘅撫著她的臉,笑了笑,“就這?你平日裡的膽大呢?怎麼連幾個客人也害怕?一會兒來了客人,自有荷影給你安排好,你不必太擔心。”
“燕郎君。”夏小柔想到夏小英那日的問話,問道,“你向我求娶,可有通知家裡人?比如你家親戚,你的兄弟姐妹。他們是否讚成你娶我?”
她對京城的信息了解不多。
前世跟人做生意時,她隻從京城來的商人那裡聽說,現在的皇帝是個年輕人,有個親叔叔燕王,太後還在世。
而燕蘅,就是那個燕王。
其他的京城消息,她一無所知。
燕蘅頷首,“我正要找機會跟你說說我家裡人,你今日問起,索性這會兒說給你聽。”
他告訴夏小柔,“我母親是續娶的,父親在我出生那年去逝。十五年前,母親病亡。四年前,同父異母的兄長病亡,家裡是嫂嫂和侄兒管事。不過我和嫂嫂是分家而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他們乾預不了。這點你不必擔心。”
夏小柔聽著他的述說,心裡暗忖,他說的這些,倒也和傳說中關於燕王的身世一樣。
“那麼,你外祖家呢?”夏小柔又問。
燕蘅的母親是繼後,外祖家的勢力還在吧?
“外祖父母隻生了我母親和舅舅兩個孩子。母親病亡的前一天,舅舅出了意外。我舅舅沒成親,沒有後代,他出了事後,外祖母和外祖父也在幾日後相繼病亡。如今的外祖家,已經沒有人了。”燕蘅的眼神黯然下來,聲音也漸漸低沉。
夏小柔赫然睜大雙眼。
這麼說,在幾天之內,燕蘅的外祖家全死了?
先是他舅舅出了事,接著是他母親,幾天後外祖父母先後亡故,應該是老人受不了兒女忽然去世,倍受打擊才離世吧?
難怪前世的燕蘅,在慶陽府一住便是十年,原來,他沒有任何至親了。
燕蘅看著默然不語的夏小柔,聲音溫和,“小柔,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夏小柔捏著袖子角,抿唇不語。
沒公婆沒妯娌,甚至連外祖家也沒有,這樣的家庭,換作彆的女子,比如聞四小姐,一定是喜歡的。
可是,她喜歡不起來。
她和燕蘅懸殊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