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有亮,馬車前的兩盞琉璃燈籠,照亮著車前的一方道路。
在宋岩柏的叮囑聲中,馬車離開了夏小柔的宅子,往縣城方向而行。
雖是二月天氣,路上的冰雪早已融化。
但地處北方的慶陽府,一大早仍舊天寒地凍的。
燕蘅見夏小柔裹著大氅,像隻肥大的兔子,忍不住莞爾一笑,朝她伸手過去,“過來。”
若是以前,夏小柔會下意識地將身子往後縮。
可現在她的身份是燕蘅的未婚妻,再躲的話,會讓燕蘅動怒。
夏小柔抿了下唇角,小心地挪過去。
燕蘅一把將她攬到懷裡,不管不顧地碾著她的唇。
夏小柔怕他壓著肚子,推了推說,“我的頭發,我姐和纖雲嫂幫我梳了小半個時辰,你要是弄壞了,誰幫我梳?”
燕蘅捧著她的臉,輕笑,“不過是梳頭而已,我幫你梳。”
夏小柔,“……”
是呢,以前他也幫她梳過頭。
到底是在馬車裡,地方狹小不勝方便,燕蘅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不過路途遙遠,燕蘅也沒有馬上給夏小柔梳頭,也沒有讓她起身,而是一直摟著她,讓她閉目休息。
想著一會兒見縣令夫人和一眾賓客,少不了一頓唇槍舌劍,夏小柔聽著燕蘅的建議,閉眼休息。
再醒來時,夏小柔聽到馬車外有不少喧嘩聲,細聽之下,好像有不少車馬來來往往。
她坐起身來,挑了簾子看外麵,原來馬車正在進城門。
夏小柔頓時慌了,忙在馬車裡找鏡子梳子,歪在一旁的燕蘅,見她慌亂不已,忍不住笑了聲,“你慌什麼?”
“馬車進了城,要不了一刻時間就到縣令府,可我的頭發還沒有整理好。”
“那又如何?讓縣令等著。”燕蘅起身,從馬車內的一處暗格裡,取了鏡子和梳子。
他將鏡子塞到夏小柔的手裡,自己捏著梳子,給夏小梳起頭發來。
一直梳到馬車停到了縣令府前,有人在馬車外問安,燕蘅也沒有梳好一個發髻。
夏小柔擔心外麵的人在胡亂猜想她,有些著急地扭頭看了眼身後。
但燕蘅卻按著的肩頭,“稍安勿躁。”
無法,她隻得耐著性子地等。
等了許久,燕蘅才將她的發髻梳好。
看著鏡中自己的新發髻,夏小柔暗暗驚訝,燕蘅的手藝居然不比夏小英和禇纖雲的差。
燕蘅挑了簾子,先走下馬車後,再伸手來攙扶夏小柔。
驚得守在馬車外的縣令和縣令夫人以及縣令府的一眾管事們,目瞪口呆。
因為,他們認出了夏小柔。
聽說燕蘅會帶未婚妻前來,所以縣令攜帶了女眷出來迎接,萬萬沒想到,燕蘅的未婚妻,居然是上回那個狀告自己男人打死人並養外室的女子。
這麼說,燕蘅的未婚妻是個二婚的村裡女人?
“縣令大人,我們坐車累了,想吃杯熱茶,可有茶水?”燕蘅見縣令一眾人盯著夏小柔看得發呆,淡聲開口。
“啊,是是是是,燕……燕郎君請。”縣令朝燕蘅做了個請的手勢,帶著燕蘅往後宅走。
縣令夫人則走到後麵來,陪夏小柔。
夏小柔朝她微微頷首,算是禮見。
縣令夫人微笑回禮,她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夏小柔。
這個二婚的女人,倒是美得驚豔,可惜是二婚被休的女人。
還是個村裡的女人。
燕蘅究竟出於什麼想法?要娶這樣的女人為妻?
把燕蘅和夏小柔安排在客房休息下後,縣令夫人和縣令回到正房聊起了燕蘅和夏小柔。
“燕郎君這是怎麼想的?怎麼會娶一個村裡二婚女人呢?”縣令夫人驚訝地問縣令。
縣令想著自己的生活安排,點頭說,“可能隻是個外室。”
縣令夫人諷笑,“嗬嗬,原來是外室。”
在燕蘅和夏小柔住進縣令府的客房後,羅娘子帶著夏春芳也來到了縣令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