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歎卻慫了,癟癟嘴,示意要跟著我。
這慫貨,還不如人家小姑娘呢。
出了門,走步行梯,直接上了樓。我捏出一把香灰,灑在我們倆的腳麵上,算是滅了我們的生人氣。隨手摸出我準備的兩根鐵絲,朝著那房門的鑰匙孔微微一撥弄,門鎖就開了。
宋歎瞪著眼看著我,分明是在驚詫我還會這種溜門撬鎖的手段。
沒辦法,跟著阿爺,什麼卑劣的手段都得學。
我不單單會溜門撬鎖,什麼祝由術、紅花術,乃是他的拿手絕活“拍花子”,但凡算計人的,都涉略一二。不過,我打心眼裡鄙視這些手段,畢竟,我就是阿爺拍花子拍來的……
今天是迫不得已,隻能把我這壓箱底的絕活都使出來了。
一進這房間,頓時一股血腥之氣撲麵而來。
房間裡,陰寒刺骨,冷颼颼的風直往人脖子裡鑽。
就這樣的房子,還敢往外租?
我掐了一記開明指訣,在宋歎的眉心輕輕點了點。一會的場景,我得讓他也看見。人的膽子,都是練出來,這小子要想和我做搭檔,以後這種場麵絕不少見。
“滴答,滴答……”
暗夜裡,這聲音清晰極了。
走過穿衣鏡,走過門廊,到了客廳。
側臉一瞧,臥室的門虛掩著。
上下層的格局一模一樣,既然在樓下隻有臥室聽得清楚,那死者當時死亡的地點,肯定也是臥室。
屏住氣息,保持陽氣一點不外泄,緩步走到臥室門口,輕輕一推。
隻見幽暗的房間裡,一個麵色枯槁的男人臉趴在床邊,臉對著地板,帶著一絲詭譎的笑容,像是在傾聽著樓下的動靜,他全身上下極其慘白,右臂低垂在床沿下,手腕深切,翻著血管和青筋,黑色的血液,正一滴一滴濺落在地板上。
滴答,滴答。
而地板上的血,已經鋪展開來,到處都是鮮紅色的血漿,濃腥味兒直往鼻子眼裡鑽。
“我槽!”
宋歎看到這一幕,實在沒忍住,驚叫一聲,全身雞皮疙瘩頓起。
房間裡的影子也受了驚,猛地抬起了頭,一對塌陷下去同樣黯淡無光的眼睛凶戾地盯著我們,就像是對麵這入侵者一般,呲牙裂嘴,發出一聲怪叫,骷髏狀的左手一推,地上的血就飛射起來,好像一層紅紗,又像是血霧,朝我們撲了過來。
我冷漠地一抬手,袖管裡一張驅邪符飄了出去。
轟!
符籙冒出一股明黃色的火焰,驟然間,剛才那些血液全都消失了,隻剩下了那個枯槁的影子,還依舊邪惡地盯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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