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呂卿侯也愣住了。
不過,老呂不知道先前發生了什麼,隨即就咧嘴笑道:“老羅啊老羅,你比阿強和阿珍還厲害啊,它們還得毒蟲配合呢,你倒好,直接一嗓子把這兩隻山雞給嚇死了。估計是剛才飛猛了,撞樹杈上了。”
說完,咧著嘴就過去把兩隻山雞也拎了起來。
“今晚上可以美餐一頓了,這可都是山珍啊!”
我沒吱聲,但從阿強和阿珍那驚懼的眼神裡,我可以肯定,我先前一定是吸血了,而且,這兩條狗目睹了那一幕。
但為什麼我能把這山雞嚇成這樣?難道好巧不巧,這山雞也看見了?
還有這樹又是怎麼回事?
我又不是秋神蓐收,還至於我喊了一嗓子就嚇得它掉樹葉?
趁著老呂在小河旁直接對著兔子野雞剝皮去內臟之際,我走到那棵大樹旁,仔仔細細打量著大樹,然後緩緩伸出了手。
可讓我驚詫的是,這棵足足三人合抱的大楊樹,竟然微微顫動起來。
沒錯,我說的不是搖晃,是顫動,就是整個樹身在抖,猶如東風中的大腿……
這樹越是這樣,我他媽就越想知道,你們都在恐懼什麼?
那山雞是飛禽,那狸子是走獸,那兩條狗是家畜,他們怕我也就罷了,怎麼你一棵沒有知覺的大樹也怕我,老子是吃了你們的根了,還是剝了你們的皮了?
惱怒之下,我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樹乾上。
可結果是,什麼都沒發生,倒是我的手掌,打的還有些痛。
大樹也驟然安靜了下來,恍若剛才所發生的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我也稍稍寬了寬心,或許真的是我想多了呢?
“天爺,不早了,趕緊回去吧,我都迫不及待要吃烤兔子,燉山雞了!”老呂手腳麻利,已經把山雞禿子剝好了。
“走吧!”我回過頭,看了一眼山裡,到最後,奴柘也沒有出來見我這一麵。
阿強和阿珍聽聞終於要回家了,便馬上逃也是的往山外跑去。
等我們一回藥王穀大院,兩條大狗就像是從狼外婆手下掙紮出來的小紅帽,齊刷刷鑽進了青黛的懷裡。
“怎麼了?”青黛摸了狗頭問道。
那兩條狗嗚嗚地低吟了幾聲,回頭看了看我,總算是恢複了些神色。
青黛也看了我一眼,並沒說什麼,就去給兩條狗取狗糧去了。
白薇似乎察覺到了我們這支進山隊伍情緒的變化,隻有老呂還沒心沒肺地張羅著美餐,便朝我走了過來,盯著我的眼睛問道:“怎麼了?沒找見奴柘嗎?我不是說了嘛,如果它真的要走,你也就不比太在意。有時候就是這樣,聚散有時……”
“你的毒怎麼樣?她怎麼說?”我努努嘴,指了指青黛。
白薇搖搖頭,淡淡一笑道:“她也沒辦法,但是……和麻婆一樣,她有辦法能幫我延遲壽命。”
“那也行啊!”我趕緊道:“不管怎麼樣,活下去就有希望。再說了,咱們還沒去滇南呢!”
白薇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先活著,說不定明天就有辦法了。你說對吧?不過,我這人喜歡熱鬨,要是我一個人,我可懶得扛。你小子窮光蛋一個,無牽無掛,不會中途撂我挑子吧。”
“不會……”
這丫頭這麼一說,我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今天進山的情形。
我若真的病了,該不會真的中途撂挑子吧。
見多了生死,我倒是不怕,但我怕死的太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