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大誌說了,這東西是乾淨的,他們家祖傳的,讓你收下!”翟亮道:“羅先生,要不你就收了吧,我看他精神有點不正常了。你要是不收,他還得找你……這家夥早晚得弄點事。”
“已經弄了!”我歎口氣道:“就在剛剛,他當街捅死了那個給他閨女下藥的小流氓,這輩子估計也就這樣了。”
翟亮一聽,搖了搖頭道:“大概著這就是天命不可違吧。為了他女兒,他是煞費心機啊。到最後,落得這麼個下場。我翟亮倒了半輩子鬥,我的報應估計也不遠了……羅先生,咱回見吧。以後你再來鎬城,我若還活著,請你喝酒。”
翟亮擺擺手,心事重重地走了。
大頭摩挲著盒子裡的東西,兩眼放光道:“好東西啊,雖然用料一般,但貴在雕工精美,而且,這是典型的乾嘉風啊,二百多年的東西了……”
阿蘆道:“不就是四塊石頭嘛,還沒我在古玩市場見的那串珠子好看呢!”
“你懂啥?你看中的那個是大玻璃,這是正經八百的老玉。”大頭道:“這四個玩意,在鎬城都能買一套房子了。樂大誌,把滿屋子的玩意都砸了,為什麼把這件東西給羅老板知道嗎?就在於這四件東西的寓意。梅蘭竹菊,都是高潔之物,配得上咱老羅!”
“得了,彆吹噓了!”我淡淡道:“什麼高潔不高潔的,他隻是覺得,那些都東西都是盜來的,不值一提,而這是他自己的而已。這不關乎錢財。倒是我,其實本可以幫一幫他的,如果我當時出手,替他女兒穩一穩魂魄,可能她女兒還能幸存下來。”
“羅大哥,這事怪不到你。”淩雲道:“他女兒的陽壽,本來就是取自彆人。得來不正,自然易失。你若真替她穩了魂魄,那這本身對於被借走壽命的那女人不也是一種不公平。一切全是天意,他也該清晰這一點。”
這道理我何嘗不懂,可不管怎麼說,最後死了兩條命,樂大誌也沒了餘生,這總歸不是最好的結局。
“這四件東西,給我不合適。”我把盒子蓋上道:“就把它們送給陸拂石和冉秋霜吧,要說高潔,老陸配得上。”
正說著話,一個送貨員突然走了進來,大聲問道:“誰是羅天?”
“我是羅天!”
“哦,有人給你送了一件東西!”送貨員從包裡將一個精致的木盒子送了過來。
大頭趕緊接過來,咧嘴笑道:“今天什麼日子,老羅走狗屎運了?怎麼都給他送東西?這盒子看著不錯啊,裡麵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唉,羅老板,在鎬城你還有其他舊相識?”
其他舊相識?
有嗎?
“打開瞧瞧不就得了!”阿蘆一把將盒子接了過去,放在桌上就給拆開了。
一股腥味隨著盒子的打開撲麵而來,所有人臉上的神色瞬間凝滯住了,大頭猛地站了起來,吸了口冷氣罵道:“哪個王八蛋搞得惡作劇。”
盒子裡麵,放的是一個血淋淋還瞪著眼的雞頭。
這雞頭被人一刀剁下,血淌了一盒子底。
阿蘆被嚇了一跳,手一抖,將盒子摔在了地上。
“啥意思?”季峰蒙圈地問道。
倒是淩雲,在一旁道:“古人說,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可雞頭卻從來都不好做啊。這是在警告羅大哥啊,你既然不聽話,和人家作對,那早晚都會把你的頭剁下來。”
“聽見了嗎?這才是正解!”我一笑道:“韓庭義終於自己要下水、出山了。”
“你是說,這是韓庭義乾的?”大頭自問自答道:“沒錯,確實應該是他。”
“我打殘了肖震,這隻是表麵上從仇恨,更為重要的是,他應該已經察覺到了,我對他其他的事感更興趣。韓冰今天回去之後,肯定是質問過他了,所以,老家夥這是氣急敗壞了,要給我點顏色看看!”我一笑道:“隻是可惜了這雞頭,血淋淋的,要是剃了毛,烤熟了,那也是一道下酒菜啊。”
大頭道:“你還有心思說笑?這雞頭來了,估計痛下殺手也該不遠了,咱們得想個對策啊。據我所知,義仁堂可比烏巢山那些小門小戶的南派天師厲害多了,他們不單單人數眾多,還高手如雲啊。”
“不妨事!”我淡淡道:“吃完晚飯,咱們就離開這了。他韓庭義上哪找我去啊。目前我還沒想和他硬鋼,我得去百醴觀一趟,弄清楚了那些年都發生了什麼再說。”
眾人收拾一番,我們就一起去了陸拂石的老宅子。
又是冉秋霜親自下得廚,沒有什麼豪華的食材,都是些尋常的菜肴,但卻做的格外好吃。
我們幾個都吃的很飽,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
到了晚上十點多,除了陸拂石和我,其他人都醉過去了。
我倆站在院子裡閒聊。
陸拂石又說起了九真界。他說這幾年,來終南山探求多花蓼家族的人越來越多了。他也越來越感覺力不從心,還真碰到過幾個手段很高的人,差點就被擊敗了。
我不知道陸家為什麼會守護著九真界,但我知道,我母親的故族就在那裡。陸拂石和陸家所作所為,我都得感激。
“陸兄,我教你一套秘術吧!”
陸拂石有些詫異,一笑道:“你開什麼玩笑。這秘術各有所長,曆來都不外傳……”
“沒開玩笑!”我正色道:“這些天相處,雖然交集不多,但我覺得,你這人就是我的陽麵。而我這個人,本身太陰暗,世界上得多一些你這樣的人,少一點我這樣的人。還記得那天我和你交手時候的招式那?那叫徂徠心術,也是從一個前輩的遺跡偶得。本來也不是我的東西,就教給你吧。”
陸拂石一聽,沉思片刻道:“既然羅兄沒把我當成外人,我又怎麼能無功受祿?這樣吧,我把陸家的三花聚頂、純元玄功兩個招式教給你,就算是回饋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們之間也沒再過多謙讓。
我將徂徠心術的口訣和經脈運行法朝他教了兩遍,他則將三花聚頂、純元玄功的一招一式重複了三回。然後我們兩在院子裡各持一方,開始反複琢磨演練,等到淩晨一點多,眾人醒來,準備回自己房間休息的時候,我們倆已經基本上掌握了彼此教述所學的要領。
和徂徠心術的罡正攻擊路數比,我覺得三花聚頂、純元玄功更像是防身之術,精化為氣,氣化為神,氣脈一動,可抵千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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