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山瞪大眼,看著距離眼珠隻有分毫還在嗡嗡顫動的飛釘,冷汗一下子就沁滿了額角。
他知道,這是季嵐的手下留情,否則,自己現在後腦已經淌出了腦漿子。
義仁堂的一眾手下們,同樣也是冷汗洇洇,慌忙跑過來,將仇山扶了起來。
仇山甩開扶著自己的人,膽寒地打量著季嵐。
“你……你……”
季嵐倒是大度,淡淡道:“切磋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今日我僥幸贏得一城,改日你贏回去就是了。不過,有一點值得一提,你是韓庭義的弟子,我是楊庭信的弟子,不管誰贏,都是百醴觀贏,隻區彆就在於,到底是誰最終真正掌握了百醴觀先師的智慧結晶罷了。”
季嵐越是大度,就越顯得仇山小家子氣,而且,更顯窩囊。
仇山滿臉通紅,忽然攥拳道:“我輸就是我輸了,你用不著提我師父。可我就是不服氣。我若是輸給羅卜,那是我技不如人,輸給你,隻能說運氣太差。今天我不再和你計較,可風水輪流轉,早晚我再和你痛痛快快打一場。現在,請你們離開這吧。”
老呂在一旁實在忍無可忍了,罵道:“你這個屁崩豆的腦袋,是十二指腸梗阻還是內痔癌變,讓你忘性這麼大?頭一次見打輸了的人還這麼牛逼的。再說一遍,我們來這,是見韓庭義的,你麻利點,引薦就是了,舞舞玄玄,叫叫渣渣,什麼東西。”
呂卿侯唾沫四濺,就差指著仇山的鼻子罵了。
仇山一腳蹬翻茶幾道:“師妹,既然你如此對待師父,對待義仁堂,那就彆怪我不給你麵子了。來呀,帶把的都給我上,我就不信,他們三個還能群滅了我們!”
仇山這家夥嗓門洪亮,煽動力著實不弱,雖然自己被季嵐打的毫無招架之力,但他這麼一揮手,屋中黑壓壓上百號人還真就像是炸了我的野豬群一樣,朝我們圍了上來。
說實話,三個打一百,確實有點難。不說彆的,體力是個問題。
老話說,就是一百頭豬,讓你抓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要是動用術法,就沒那麼複雜了。無非是多花點時間的事。
我們三個也不客氣,背靠背,做好了極限挑戰的準備。
可就在這時候,堂後的內鐵門轟隆一聲打開了。
“住手,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多嗎?”
韓庭義最終還是決定不做縮頭烏龜,從密室裡走了出來。
氣定神閒的韓冰此刻見了韓庭義,終於還是有些坐不住了。
父女二十年,可不會因為身份的突然改變而一下就陌生。
至少,在內心深處,再沒有翻臉之前,父親還是父親,女兒還是女兒。
短短幾天不見,韓庭義憔悴了許多。頭發花白,胡子沒有打理,身上帶著繃帶,脖子、下巴、額頭全是傷口。他走路的時候,一抬腿拖著地,看來是真的瘸了……
“師父,您……”
仇山迎了上去。
韓庭義卻一揮手,低聲道:“你是怕還有人不知道義仁堂的這點破事是嗎?找了這麼多人來,看熱鬨?”
“師父,我是……”
韓庭義冷聲道:“我不想聽解釋,讓他們退出去。全都給我走……”
仇山還猶豫著,低聲道:“羅天還在這啊,師父的安全……”
韓庭義苦笑一聲道:“他要是殺我,你們攔得住?走,讓他們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