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麼規模的大戰啊,連陸拂石都受傷了。
陸拂石雖然不是絕頂高手,但內家功的造詣很深,和一般人對戰,自保無虞。
我急著就要上前去看看,可冉秋霜卻攔住我道:“你哪都不能去,就在這後院呆著,否則我沒法朝拂石交代。我自己去看看就好。”
冉秋霜急急忙忙走了。
我攔住剛才那小道士問道:“和我說說,前麵到底什麼情況,陸拂石怎麼還受傷了?”
小道士上下打量著我,見眼生,有些猶豫。
我大聲道:“看什麼啊,我不像好人嗎?沒瞧見,我是冉秋霜,哦,也就是你那二十三師嬸帶上來的嗎?還不放心啊。”
小道士一想也對,陸家帶來的客人,自然沒問題。
“客人有所不知,我們十三連觀主要道場都集中在北三清台這邊,其他幾個山頭的道場比較少。可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麼了,住在三清台這邊的弟子們,都腹瀉不止,好像是食物中毒了。偏偏趕上這些人來挑釁,倉促應戰,好多的師叔、師伯都根本上不了場。”
“哪有那麼巧的事?怕不是什麼食物中毒,而是提前有人下了毒吧。”
“師父和師叔師伯他們也是這麼猜測的。可現在這時候,已經沒時間去調查了。這些人來勢洶洶,其他幾個山頭沒中毒的師叔師伯們隻能拚死護院。二十三師叔被他們車輪戰,一個人打三個人,最後不敵,被清微派的朱非凡暗鏢打中了肩膀……”
“趙長鬆呢?”
“十四師伯昨晚上去拜見老祖,不在道場,所以沒中毒。那會得到消息已經趕來了,如今……如今師輩的二十幾個師叔師伯,還能鬥的,隻有十四師伯了。大師伯,二師伯都是文修,不習武,不修術,隻修道,三師伯,四師伯他們都中毒,十八師叔他們都在對戰中受了傷。我們這輩分的幾個大師兄剛剛登場,也都受了重傷,剛抬下來……”
我算聽明白了,終南山雖然十幾個道場,可大多數人都被人算計了,能打的就那幾個,現在已經被打的山窮水儘了。
“不對啊,趙長鬆不是和你們老祖在一起嗎?那他既然知道了,你們老祖也該知道了啊?”
“老祖已經來了,前麵現在正在打鬥著,這是老祖的第八個對手了!好了,我不說了,前麵又有人受傷了,我得去幫忙了。”
小道士急急忙忙去前邊了。
我左右看了看,能窺視前麵戰況的似乎也隻有老君大殿了。
我跑過去,蹬著窗台,站起身,果然,正好能看見廣場的正中央。
三清廣場上的設計是一個巨型的太極輪圖,黑壓壓的人群明顯沿著中間的圓環分成了兩部分。
終南山的人站在靠近老君殿門口這邊,雖然站在那尚且有六七十人,但多數都是身穿黑色和藍色道袍的小道士,像陸拂石、趙長鬆這些穿灰色、青色高階道袍的隻有十幾個人,而有幾個相互扶持著,明顯是受傷了。
我看見了陸拂石,雖然還站在那,拒絕冉秋霜相扶,但腳步卻是一個站樁式,這個姿勢看起來比較放鬆,可實際上,這是體力不支的表現。
此時在八卦黑白圈裡和對手較量的正是趙長鬆。
他的對手是一個年紀比他大了不少的老年人,可趙長鬆在場上的反應速度和力道,顯然還不如對手,看樣子,長時間的車輪鏖戰讓他也已經力氣將儘了。
果然,對手腳步一個踉蹌,故意露出了個破綻,將後背對向了趙長鬆。苦戰中的趙長鬆眼見這是個機會,也沒多想,躋身抬手就是一掌。
可殊不知,湊近人身的那一瞬間,那老頭袖口一抖,呼的一下,大半天得就鑽出了一個厲鬼,朝著趙長鬆就吐了一口煞氣。
毫無防備的趙長鬆頓時被煞氣吹的頭昏眼脹,而那對手則趁機一個寸拳打在了趙長鬆的心窩上。
趙長鬆痛苦皺眉,劃過一道弧摔在了地上,後背著地。
那老頭一拍袖口,大聲道:“小兄弟,你輸了,後背著地。”
趙長鬆捂著胸口站起來怒斥道:“道友切磋,向來隻比拳腳、術法和內力,你怎麼能馭鬼呢?”
“什麼叫向來啊!有誰定規矩了嗎?校場比武,勝者為王,況且,我剛才之打了寸拳,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如果我要是動內力,你已經死了。”
“你……”
趙長鬆心有不甘,剛要上前理論,結果嘴角卻直接飆出了血來。
由此可見,所謂“寸拳”留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這一拳,足以讓趙長鬆歇一陣子了。
終南山眾多弟子義憤填膺,怒不可遏,紛紛要上前,而那些人等的就是這一刻,有人大聲開始起哄。
“終南山玩不起了,大家一起上!”
“他們不鬥天師,準備打群架了,咱們不怕他們!”
正在這時候,坐在一旁的一位白發老者站起了身,淡淡道:“長鬆,你歇歇吧,我來!”
此人大概著就是聞過道人了,他頭發花白,臉龐清瘦,但麵色紅潤,眼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他身著寬大的白色道袍,衣袂飄飄,仙風道骨,在人群中鶴立雞群,讓人頓時心生敬仰,仿佛傳說中的世外高人就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