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就大海撈針一般,從湯瑞那裡拿到京都戶籍,一張張一戶戶,看與北地有否關聯,是不是說北地口音。
然後他便查到了孔家。
孔雲程兄妹剛剛落戶在京都。孔雲程被皇帝提拔入京為官,其妹隨遷,住在原世子府,如今的孔宅。
嚴君仆笑笑翻過。
孔花嫵雖然是北地口音,但她可是孔家的孩子,怎麼可能?
嚴君仆翻過一遍,把心中懷疑的人名抄寫下來,親自把戶籍送回去。
今日街麵上反而比平時少了很多人。
這是因為大家都想一睹陛下祭祖的風采,跑到城外去了。
嚴君仆從金樓出來,看到沈連翹的馬車經過。
“嚴老板!”沈連翹掀起車簾同他打招呼,“你也去城外嗎?一起吧!我在邙山下建了個亭子,正好觀賞祭祖儀仗。”
嚴君仆本來要拒絕,卻莫名覺得心中不安。他索性讓沈連翹的車夫隨後,他親自駕車,同沈連翹邊走邊聊。
“亭子?”他有些意外。
沈連翹點頭:“那裡沒個歇腳的地方。崔使節給我在略高處建了個亭子,今日才告訴我。”
為了觀看祭祖,城內大戶人家提前一個月,就在重要位置搭台建亭了。那些亭子也就祭祖的時候用一用,因為沒有地契,以後會留給過路的歇腳。
因為這個,湯瑞沒有阻攔。
嚴君仆點頭道:“崔敬忠很細心,原該如此。”
不覺已距離城門很近,見到更多熟悉麵孔。
先是遇到成深秀的馬車。
丞相府的馬車雅致精巧,見到沈連翹,成深秀連忙命令車夫快一些。
“超過她!不要事事都被她趕在前麵!”
車夫無奈,隻得勉強超車。可今日出城的人多,兩輛馬車並排時,差點撞到一起。
嚴君仆可不是好惹的。
他的馬鞭輕輕遞出去,也不知怎麼就打在成深秀馬匹上。那馬嘶鳴一聲,雖然沒有驚,卻不聽號令,快速拐到一個小巷裡去了。
成深秀眼看自己離城門越來越遠,氣得在馬車裡捶窗。
“小姐,快彆生氣,那可是未來的皇後娘娘。”奶娘在馬車裡勸。
“誰怕她啊!”成深秀氣勢不足道,“我還是皇後娘娘的姐姐呢!”
奶娘繼續規勸:“您是姐姐不假,可您的妹妹是大梁的皇後娘娘,這裡是大周。”
成深秀有氣無處發泄,又想到妹妹是皇後,沈連翹也是皇後,就自己不知道要嫁給誰,頓時差點閉過氣去。
沈連翹又遇到孔雲程。
孔雲程是逆著人流騎馬來的,見到嚴君仆,彼此打了個招呼。
“今日衛尉軍護衛陛下,孔大人怎麼不在邙山?”嚴君仆詢問道。
孔雲程看起來有些著急。
“不瞞嚴老板,”孔雲程抹了一把汗水道,“舍妹不見了,我不能告假,隻能暫時帶丫頭回去,吩咐家裡找一找。”
沈連翹掀開窗簾,看到一個姑娘同孔雲程共騎而回。
她的神情看起來很著急,很擔憂。
是孔花嫵的婢女芙蓉。
隻不過閒話幾句,城門口便擁堵起來。
“走不走啊?”有人這麼催促著,“祭典快結束了,就等著看陛下回宮呢!”
孔雲程對那人說聲抱歉,又對嚴君仆他們拱手。
“嚴老板,回見。”
嚴君仆點頭,正要向前走,沈連翹的頭卻忽然從馬車裡探出來。
“你等等。”
她看著芙蓉,臉上神情變幻,眼中如有煙雲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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