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奴婢們便端來豐盛的菜肴美酒,擺滿幾案。
竟然是在王府備下這些,用馬車拉來的。可見誠意十足。
“那便不醉不歸!”蕭閒揚手道。
飲酒隻是為議事暖場而已。
劉禮刻意隱藏,蕭閒自在隨意。
酒過三巡,蕭閒揚眉看著劉禮,露出幾分朦朧酒意道:“如此好酒,該請妹妹和世子爺前來飲用。”
這是不加掩飾的試探。
劉禮側著頭,笑得如春風般和煦:“看來沈姑娘與殿下兄妹情深了。”
“情深不敢當,”蕭閒擺了擺手道,“姑母已經不在,父皇讓我把妹妹帶回去,尋個好親家。”
劉禮心頭一跳,明知蕭閒是在請君入甕,還是脫口而出道:“莫非洛陽就沒有可以結親的人家嗎?”
“有嗎?”蕭閒大口飲下一杯酒,輕輕倚靠在美姬肩頭,對著劉禮笑。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打著啞謎,卻都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殿下,”劉禮乾脆挑明了道,“大周太子之位對本王來說唾手可得,你若想勝過大梁太子,卻要有足夠的籌碼與本王交換了。”
他們都清楚對方需要什麼,也都明白自己能給什麼。
跟聰明人談生意,其實不必惺惺作態。
“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蕭閒笑起來,笑得劉禮有些心虛。
“那便恭喜晉王殿下,”他舉起酒盞遙遙祝賀道,“他日為主東宮,吾必大禮以賀!”
晉王的手下意識揉搓著腰中玉牌,沉默片刻,抬手屏退了廳內仆役婢女。
“殿下知道本王想要什麼?”
“想要回兔子嗎?”蕭閒道。
“不,”晉王劉禮鄭重起身,對蕭閒道,“本王想要,兔子的主人。”
兔子的主人,自然便是沈連翹。
蕭閒想起那日劉禮求娶的鄭重,目色深深。
尋常人做買賣,自然是跟最有能力的人做。
劉禮比孔佑,當然更勝一籌。
不過,因為劉禮的出身,蕭閒很願意給孔佑一個機會。
他看著勢在必得的劉禮,心中盤算著如何回答。
夜色深深,沈連翹在入睡前,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誰在說我?”她揉著鼻子,皺眉道。
自然沒有人回答。
自從皇帝把孔宅的牌匾換成世子府,又送來了許多護衛仆役奴婢。
她現在已經學著小心謹慎。
沈連翹說自己習慣一個人,專門分來伺候她的丫頭,被她差遣到院子裡掃地。
地掃幾遍也就乾淨了,這活兒太容易,把丫頭閒得沒事蹲在外麵拔草。
這會兒天黑了,丫頭應該也已經回去。
沈連翹瞧著院子裡的泡桐樹,很想爬上去,看看孔佑的窗子有沒有亮燈。
說乾就乾。
樹不高,她的身手還在。
沈連翹爬得高高的,在夜色中尋找孔佑的書房。
書房果然亮著燈,燈燭跟平常一樣,很暗。孔佑靜坐桌案前的身影,不太清晰。
但她確認他在那裡。
不知道在看什麼書,他的樣子很認真。
看到他,沈連翹忍不住笑了笑。
中秋剛過,月色還很皎潔。她下意識看向月亮,忽然發現書房的屋頂有幾個黑影。
那些人手腳敏捷,正沿著屋頂悄悄前移,走到孔佑的正上方。
什麼人?
沈連翹的心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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