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變後,孔佑沒讓沈連翹回大梁使館。
混亂之時,隻有留她在身邊,孔佑才安心。
沈連翹受了傷,為了讓她的身體快點康複,孔佑每日去看過她,甚至不敢久留。
他有太多事想問,太多話想說。
比如問她什麼時候恢複了記憶,比如說出自己的情意深重。
那些話憋了好久,他克製得很辛苦。
可劉禮說的那些,如悶雷在孔佑心中回響,讓他一刻都不想再等。
東宮的一切井然有序。
孔佑疾步走入沈連翹養傷的寢殿。
太醫正為她換藥,宮婢服侍在側,見到孔佑進來,他們紛紛跪下施禮。
“太子殿下。”
“你們下去吧。”
孔佑站在門欄邊的光影處,一半身體沐浴陽光,一半身體隱在暗處。
雖然尚未登基,卻隱隱露出君王的威儀。
殿內眾人躬身退去,宮婢離開時,甚至關緊了房門。
沈連翹抬起頭,笑著看向孔佑。
“殿下把太醫趕走,誰給我塗藥呢?”
她坐在窗前驕陽朗照之處,孔佑走過去,便也站進陽光裡。
日光透過煙霧般輕薄的窗紗,灑在沈連翹光潔的額頭上。她凝脂般的肌膚如同在發著微光,讓人心動,也讓人心疼。
孔佑一手拿起藥瓶,一手托住她的臉龐,認真耐心地,為她敷藥。
“你還有我。”他的聲音沉靜又溫和。
沈連翹努力把眼睛睜大,注視居高臨下的,孔佑的臉。
他的神情鄭重得有些嚇人,敷藥的動作透著珍重,緊鎖的眉頭和深邃的雙眼又像忍耐著什麼洶湧的情緒。
“怎麼了?”沈連翹問。
孔佑放下藥瓶,握住她的手,撫摸她的手背。
“在這裡嗎?”他問道。
“什麼?”沈連翹麵露疑惑。
“他說你在自己身上刻字,是這裡嗎?”孔佑追問著,要掀開她的衣袖。
沈連翹猛然收手,卻被孔佑緊緊拉住。他單膝跪地,一點點,翻折沈連翹月白色的衣袖。
沈連翹羞怯地背過臉,忽然感覺胳膊一片溫熱,大顆的淚水滴上去,一滴又一滴。
孔佑看到了那個“子”字,那是“孔”的半邊。
傷口已經愈合,卻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從傷疤的卷曲變形程度來看,當時的傷口很深,她刻得很用力。
她用這種自殘的方式,在毒藥侵蝕心智前,刻下他的名字。
從北地回來後,孔佑曾經因為沈連翹的忘記而難過,因為她同劉禮訂婚而妒忌,因為她對劉禮的袒護而發狂。
而如今這一個字,讓他看穿自己的狹隘和自私,讓他忍不住疼惜和憐愛。
“其實……”沈連翹囁嚅著,“這沒什麼的,我隻是……”
然而孔佑沒有讓她說完話。
他炙熱的唇貼上來,封住了她的檀口。
不似上一次在佛堂試探式的輕吻,這個吻霸道又深情。
孔佑的唇落在沈連翹唇瓣上、臉頰上、脖頸上,沿著她光潔的鎖骨向下,低吟著,啃噬著,把她占據掠奪。
沈連翹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原來已經被孔佑抱起來。
他向前走著,微閉的眼睛沒有看路,深吻的唇一刻不停,帶著沈連翹向內帳走去。
“本宮不等了。”
他卸下最後的心防。
“本宮不忍了。”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恍惚中,沈連翹竟不知這是她曾經做過的夢,還是現實。
懵懂的情欲被孔佑深情的吻打開,攻入貝齒的舌喚醒了她的呻吟,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珍珠紗帳落下,遮住了褪下衣衫的香肩。
“東家……”沈連翹推了推他,卻覺得周身酸軟。
“現在是國喪期間。”她感覺自己的頭腦炙熱暈眩,想了半天,隻想到一個阻止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