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不肯收銀子,梅九娘又重新打開手裡的山水扇微扇,眉毛上挑眸子微轉,合上玉指將大錠銀子重新捏在掌心。
梅九娘氣場十足,不怒自威,旁人看不出心思,秦頭也是心中忐忑,於是再次拱手。
“梅姑娘是和這位公子相識嗎?”
梅九娘嘴角微挑,扇著扇子,輕輕搖頭,發髻上的金子簪花隨之擺動。
“不認識。”
“那這難道”
秦頭欲言又止,心中一驚。
難不成跟那陳財主一樣,也看上這個活閻王了?
梅九娘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邁步走到薑勁夫跟前,好像是為了防止突然襲擊,輕微俯身,紙扇遮麵,隻露出眉眼對其仔細打量。
因為倒掛與脫力,此時的薑勁夫已經憋的滿臉通紅,神誌不清,照比剛才已經是動也不動了。
梅九娘的臉貼的很近,薑勁夫恍惚間似是能看清她扇麵後帶著笑意的紅唇,與彎成月牙的眸子。
這小娘皮是在笑話我?
梅九娘直起身板,合上扇子,握緊扇骨,好似命令般的回頭說道“把這位公子放下來吧,再這麼倒掛他可要扛不住了。”
“呃”
秦頭遲疑了一下,然後趕快揮手招呼其他人,鬆開捆在樹乾上的繩索,將倒掛著的薑勁夫慢慢鬆到了地上。
秦頭有些緊張的咽了口唾沫,再次拱手問道“不知九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梅九娘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努了下嘴,把玩著手裡的扇子,一副若有所思狀的抬頭想了一會,然後開口道
“我搬來陳家村雖隻有半年,但來接親也是夠格的,所以我想著找一個郎君正式安家立業剛好我見這公子樣貌脾氣秉性都甚是喜歡,所以想要了他。”
“相貌脾氣秉性”
秦頭感覺有些無語。
這梅九娘不是在睜眼說瞎話,那就是高門大戶的姑娘口味獨特。相貌我認,但這脾氣秉性是真不怕領回家要了她的命。
秦頭感覺還是有些不妥,倒不是因為舍不得,而是因為這個梅九娘身份不簡單,縣令大人跟自己特彆囑咐過,在荷花縣這個地界上,誰也不能得罪這個梅九娘,也不要讓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呃梅姑娘實不相瞞,這個這個薑勁夫來路不明,是我們之前在河邊撿到的,當時他溺水昏迷,醒來後跟我們說除了名字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性子乖張暴虐,實在是難以登堂入室”
梅九娘打開扇子,擺在胸前又開始輕輕扇動,劉海鬢角隨風飄動,聆聽著秦頭的話,美眸在不經意間流動。
梅九娘合上了扇子,說道“什麼都不記得了失魂症嗎?倒是有趣至於突然暴起傷人,想必也是被那趙財主和你等給逼急了,為保名節跟你們玉石俱焚,胡亂舞起來竟也能讓你等一時難以近身”
梅九娘的話講起來像是在奚落,秦頭隻能苦著臉賠笑,不敢多說。
梅九娘抬頭又掃了垂著腦袋的秦頭一眼,一把將握在手裡的銀錠丟到了她的懷裡。
“這些銀兩姑且當成議親銀收著,多的你們姐妹拿著去醫館看傷,這位公子先留在我這,其餘的我明日差人去一趟縣衙與徐縣令詳談,不用你太過掛心。”
懷裡抱著五十兩的大銀錠,秦頭的心裡倒是如釋重負。
本來還在發愁,回去該怎麼跟縣令解釋今天的事,但既然梅九娘發話了,那就表示這事算是被她給扛下來了,自己也不太可能被縣令論罪了,頂多被批兩句扣些月錢。
“那,那多謝梅姑娘了。”
秦頭喜滋滋的收了銀子,拱手感謝。
梅九娘微微頷首,然後看向趴在地上的薑勁夫。
已經完全暈過去了。
“啊梅姑娘是否需要小人幫您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