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卿被齊雲疏捏住了下顎,一雙眼被迫不得不對上了近在咫尺的齊雲疏。
在他眼前的齊雲疏,確實有一副頂好的相貌,深邃的眉眼間總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隨意,既有世家公子的矜貴氣質,偏偏還有三分江湖子弟的不羈。
但就算眼前的這張臉再如何完美,也已經激不起顧長卿的任何興趣了。
他蹙著眉頭向後仰頭,想要掙開齊雲疏鉗製他下顎的那隻手。
齊雲疏看著眼前’妻子’的姿態,笑了下,也順勢鬆開了手,轉而指尖輕輕地劃過顧長卿的頸線,他的目光也一寸一寸地掠過眼前顧長卿脖頸間白皙誘人的肌膚。
他的右手在離開顧長卿頸線後,終於又毫不猶豫的撫向了顧長卿左眼下方的淚痣——這一回,顧長卿沒來得及避開齊雲疏的手。
感受到齊雲疏在他臉上的動作,顧長卿擰緊了眉頭,意欲抬手格擋,對著齊雲疏低喝到“放開!”
齊雲疏看著眼前的顧長卿,卻俯身一點一點地貼得與顧長卿更近了。
他的拇指指腹輕輕地碾過顧長卿左眼下的淚痣,然後看著眼前換回了一身男裝的顧長卿,低笑著道“所以,長卿,這是你引誘我的新手段嗎?”
“欲擒故縱?”
齊雲疏冷笑著用指尖重新挑起顧長卿的下顎“我倒是沒想到,長卿你重新換回男子裝扮後,倒更加寫意風流了起來。”
說話間,齊雲疏的唇已然貼到了顧長卿的耳邊,調笑道“夫人寂寞日久,不如今日就來與為夫一度春宵……”
話音未落,齊雲疏擒著顧長卿手腕的手便被用勁掙脫,緊接著一道勁風向他襲來,他腳下虛點,身體後仰,終於堪堪躲過向他襲來的勁氣。
等他重新在門邊站定,原本帶著調笑意味的麵孔又重新變得冰冷,他抬手輕輕碰了碰方才被顧長卿拳風擦過的臉頰,雙眸微冷,勾著唇角道“夫人,我以為這是你一直想要的?”
從三年前顧長卿帶著賜婚聖旨嫁入齊國公府之後,因為厭惡,所以他從未碰過顧長卿,倒是沒有想過,重新換回男裝之後的顧長卿倒讓他有了幾分興趣。
當然,齊雲疏承認,將不久之前顧長卿對他說的這句話原封不動的還回去,多少帶著點惡劣的興味。
顧長卿在聽到齊雲疏的這句話後,用令齊雲疏感到陌生的冰冷眼神看向了眼前這個被他’珍視’了五年的’夫君’。
顧長卿已經記不清在這一千多個日日夜夜裡,他在’劇情’的影響下,對齊雲疏產生了多少不切實際的期待與幻想。
在他’癡戀齊雲疏’這樣的’劇情’安排下,在他精神恍惚的時間裡,他也曾經真的將齊雲疏當作自己真心傾慕的對象。
但越是真心的愛意,所能得到的也是越加真實的痛徹心扉。
此時此刻,看著齊雲疏調笑般的說出那句’夫人,我以為這是你一直想要的?’,顧長卿的心裡早已經沒有了曾經的波瀾。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齊雲疏,一字一頓道“齊雲疏,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原本還帶著笑意的齊雲疏臉色瞬間冷若寒霜。
他凝視著顧長卿,臉色猶如鐵石一般,下一秒,他咬著牙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顧長卿的衣領——內室之中,地上零零散散的擺放著不少顧長卿準備收走的物件,此刻齊雲疏驟然欺身而至,顧長卿躲避不及,又被齊雲疏擒住了衣領。
齊雲疏看著眼前的人,冷聲道“顧長卿,你彆忘了,我還是你的夫君。”
顧長卿雖然沒能避開齊雲疏的動作有些狼狽,但也同樣直視著眼前的人,語氣平靜道“齊世子,過去五年是顧某癡纏打攪,我說願與齊世子和離也是真心誠意的。”
“從今日起,顧長卿不會再糾纏世子,待明春北疆戰事一定,我會自請出府,去往禦前請罪,請陛下準許你我和離。”
在齊雲疏的注視下,顧長卿冷靜的對齊雲疏道起了歉來。
原本還被怒火充盈心間的齊雲疏在這一刻終於感覺到了一盆冷水兜頭而來,他忽而也冷靜了下來,看了眼前的顧長卿半晌,最後鬆開了抓著顧長卿衣領的手。
顧長卿察覺到齊雲疏的動作,終於微微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