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原本在鷹嘴口設伏的這一方暗中勢力在收到探子回報的’有人設伏’的消息之後,簡直是火冒三丈了起來——
“是誰?!”
“是誰設的伏?莫非是天子派出的那個’鬼麵將軍’?”
“不,天子那一方的人馬還特意故布疑陣,安排了十個戴著銀白鬼麵的家夥在整支隊伍的首尾守著……那什麼鬼麵將軍根本就死守在運糧輜重隊伍裡,隻等著隨時防備敵襲,這些蠢貨不可能主動出擊!”
堂下,逃回京城的探子又低聲道“殿下,那些設伏偷襲的家夥全都穿著一身山匪的服飾,管領頭的兩個叫大當家和二當家的,幾百號人滿身的匪氣,也不知是從哪個匪窩裡冒出來的……!”
“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
“嗬,這不就是之前劫糧稅的手筆?”
堂上的主人咬牙切齒的一揮手將桌案上的熱茶直接掀翻到了地上“好啊!我分明與他們透過口風會在鷹嘴口設伏,卻不想他們不想著對付這輜重運輸隊伍,反倒把主意打到了我頭上來!”
“給我等著!設伏害我是吧?!”
……
鷹嘴口中,此處雖然隘口難行,但有城防營的各位’鬼麵副將’們前後監管,又有工部戶部善於調度運糧輜重隊伍的小吏前後安排著,雖說同行得慢了些,但全程卻也無驚無險的度過了。
所有人中隻有城防營的幾位副將知道自己的隊伍究竟度過了一道怎樣危險的關口。
而遠在皇城之內的天子一派,自這’鬼麵將軍’帶著這數十萬石的糧草輜重去往北疆的第一日起,所有人就都提心吊膽,生怕哪一日醒來便聽到個糟糕的消息。
特彆是隨著隊伍臨近’鷹嘴口’時,那兩日虞子晟在禦書房內與裴度下棋時都沒了往日的從容。
直至’輜重隊伍順利通過鷹嘴口’這一消息傳至京中之後,虞子晟這才鬆了一口氣。
“竟是毫發無損的順利度過了,莫非那些家夥竟沒有在鷹嘴口設伏?”
虞子晟在說到此處時,也很有些驚歎。
因保密之故,在顧長卿領著輜重隊伍出京之前,也並未將他的計劃上稟天子,因而虞子晟並不知道顧長卿究竟用的是什麼法子。
倒是坐在天子對麵的裴度笑了笑,一麵落子一麵道“臣以為,麵對鷹嘴口如此絕佳的設伏之地,如今想要出手對付運糧隊伍的那些兵馬,不可能不在暗中出手。”
虞子晟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正是因為如此,這兩日裡他才如此焦心,擔憂顧長卿在初出京城的第一道關隘就受到重創。
這樣一來,對於接下來的路途而言,必然會士氣大減。
裴度在虞子晟帶著疑惑的神色之中,淺笑著搖頭道“臣在今日之前也未能想通,隻以為陛下的’小將軍’已安排了’鬼麵副將’們,必然是已經做好了全力防守之姿。”
“但今日,臣忽然想通了一件事。”
說著,裴度將手中的白棋下在了棋盤上的一個點位之上——在這一手之前,裴度的白棋麵對天子的黑棋一直是防守之姿,將自己的防禦做得滴水不漏,有時卻仍舊難免疏於應對。
但在此刻的這一枚白棋落下之後,局麵之上,攻守之勢逆轉,白棋開始顯露鋒芒,而黑棋在白棋猝不及防的攻擊之下,開始顯露出一絲亂象。
虞子晟看著棋盤之上黑白棋子的走勢,先是若有所思,然後挑了挑眉頭,問“你是說……?”
裴度點了點頭,歎道“隻怕如今陛下的’小將軍’真身早已不在運輸隊伍之中,而在前方為運輸隊伍掠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