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書房裡,沈清歡筆直的跪在桌前的地上。
沈大人走進書房時就看見那道即使跪著也能看出不服的背影。
腳步一頓,微微搖了搖頭,遂又向裡麵走去。
走到沈清歡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說話。”
沈清歡乖覺得站起身,恭敬的站在桌前等待父親的訓話。
“說吧,這次又是為何。”沈大人走到桌後的太師椅邊坐定,抬頭看向自己的大兒子。
十二歲的年紀,正是肆意的年華,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父親,這次您是從哪裡請來的夫子,實在是不堪。”
偷瞄了一眼父親,卻正好被父親投來的目光抓個正著。
瞬間感覺氣虛,“父、父親,我不是責怪您的眼光不好。”
“隻是,隻是夫子講到木蘭替父從軍的時候,滿嘴的不屑。”
“說是花木蘭身為女子卻整日混在滿是男人的軍營裡,實在是有違倫理綱常。”
“說什麼女子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無論什麼情況也不能違背老祖宗定下的規矩。”
“他心底瞧不起女子,年輕時卻依靠自家夫人的嫁妝讀書考功名!”
越說越氣,拳頭攥的緊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最可恨的是言語之間竟還隱晦的提及母親,說母親沒有賢妻應有的氣度……”
原本還在津津樂道的聽著兒子講故事的沈大人,聽聞此話,瞬間站起來怒道“真這麼說?!”
沈清歡見父親動怒,迅速跪下“真的父親!孩兒不想成為他那樣的人,更不願在如此品性的夫子身淺受教!”
“父親不必動怒,我已經狠狠地罵過那人,讓他將他趕走了。”
“估計事情傳出去,再也沒有人家願意請他過府做夫子了。”
“你安排人出去傳播的消息?”
“是。尾巴也掃乾淨了,沒人知道是我做的。”
見兒子安排的如此妥當,沈大人滿意的點點頭,隻是心頭那口悶氣還是沒散乾淨。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風頭過一過再說。
“歡兒,還記得為父跟你提起的今年那個五歲便前來考童試的孩子吧。”
“當然記得,我在考場門口還碰見過他,小小的人兒背著個大大的書簍,走起來搖搖晃晃的。”
“遠遠看去像是個長了腳的書簍精。”
提起那個小娃娃,沈清歡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實在是有意思的緊,父親提起他作甚?”
“我派人去他家周圍打聽了一下,他叫燕南笙。”
見兒子提起那孩子很是興奮,沈大人還頗為疑惑。
這小子可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是京城燕家人,他是燕家老四的遺腹子。”
“他們家這一代就隻有他這一個獨苗苗了。”
“你不願請夫子入府,便去縣學吧。”
沈清歡聞言一愣,“不是在說那小娃娃嗎?怎的又轉到進學的事情。”
“父親,夫子講學就像是在唱搖籃曲,聽得我昏昏欲睡,孩兒實在是聽不進去。”
“並且基本就是照本宣科,毫無樂趣……”
沈大人“燕家那孩子也要去。”
沈清歡“我去!”
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