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村。
“不!不是!陛下!你相信我陛下!”
“我不認識那個男人!”
“我也沒與他如何!”
“陛下!你相信我……”
“不是我!”
燕家西南角一間屋子裡,元娘躺在床上閉著眼,額頭上沁著一層汗珠。
嘴裡念著“陛下相信我”。
沒一會,淚水和汗水就打濕了裡衣的領子。
“啊!……”
元娘猛地從床上坐起,眼中驚疑不定。
“吱呀……”窗戶從外麵悄悄的打開。
燕家老四燕喻之從窗外翻身進來。
“誰!”玉娘眼中的驚慌之色瞬間儘數褪去,看向燕喻之的眼中帶著害怕與迷茫。
“元娘,是我。”
“四郎……”元娘的聲音帶著顫抖與一絲嬌嗔。
這些天元娘其實是認出了那天救了自己的蒙麵男人就是燕家老四燕喻之,自己的丈夫。
燕喻之沒應聲。
元娘疑惑的轉頭看向站在床邊的人,她已經從丈夫還活著的驚喜中緩了過來。
但是自己這幾天不知是怎麼了,總是夢到皇宮內院,自己跪在一間華麗無比的大殿上,珠釵滿頭,綾羅綢緞加身。
明明自己就從來沒去過皇宮,甚至從來都沒有去過京都皇城。
為何會穿成那副模樣,還哭著跪求皇帝相信自己。
大殿上還站著幾個自己熟悉又陌生的人。
她們的表情很是耐人尋味,甚至滿臉是充滿了報複後的快意。
元娘臉上痛苦又茫然的表情刺痛了燕喻之的眼。
“娘娘……”
“娘娘,您真的不記得了嗎?”
燕喻之是知道這位是當朝的謝貴妃娘娘的。
之前在長雲山上打探消息時聽那些人談起過。
那些人言語間儘是對陛下和娘娘的不敬。
燕家雖是被皇家判罪流放的,但是燕家的祖輩一直教育後人,不要怨恨,因為怨恨不僅無用,還會讓燕家活在危險的境地。
燕家不是一點錯沒有,雖是被牽連,但是世家嘛,哪有完全光明磊落的。
既然犯下了錯,總歸是要受罰的,但不能因此怨恨君主。
雷霆雨露解皆是君恩。
隻能說燕家的祖輩還是非常明智的。
燕喻之第一次見到謝貴妃的時候,她正在被追殺。
雖然狼狽,但是並不慌亂,身邊的人在一個個倒下,到了最後,謝貴妃是打算跟他們一起同歸於儘的。
謝家世代為將,家裡的女兒也是巾幗不讓須眉,謝貴妃也是有武藝傍身的。
隻是因為身懷有孕怕用力過度傷到腹中胎兒,所以處處被製肘。
燕家則不然,燕家是文臣之家,雖不至於柔弱,但是畢竟是握筆杆子打嘴仗的。武藝上也僅限於會騎個馬射個箭的君子六藝而已。
偏偏出了燕喻之這麼個另類。
在流放之地整日為了活下去而忙碌,燕家人都快忘記怎樣握筆杆子了,燕喻之卻不知從哪習得一身的武藝。
就像是為了此刻能用得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