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大人接收到自己母親的眼神,還以為是要自己說些感恩的話,安撫一下這位少年解元。
於是連忙道“燕公子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才學,真是我大慶的福氣!”
巡撫大人姓裴,家裡是京城裴家,家父是正二品的左都禦史。
裴大人緊隨其父,一生嚴肅正直,頭一次說這樣奉承人的話。
雖然這話也沒毛病,也是事實,隻是認識裴大人的人卻是從來都沒有聽過大人誇人呢。
所以下人們驚得將頭垂得更低了。
裴老夫人見兒子會錯了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坐在座位上休息了一會,這才拉著燕南笙的手說道“恩人可還記得一年前,在自己鋪子門口救了一位老人家?”
一年前?老人家?
見燕南笙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偽,裴大人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幸好這孩子不是那些攀附權貴的人。
“你可能不記得自己做過的善事,老婆子我可是記得清。”
“當年我被賊人騙到九幽府,在那與身邊跟著的人走散了。”
“賊人將我身上值錢的東西都收走了,我身無分文,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走到你鋪子門前的時候,旁邊的包子鋪的掌櫃的見我可憐就給了我一個包子。”
“我餓極了,就想著趕緊吃掉,誰知吃的太急,包子在嘴裡一時間咽也咽不下去,吐又吐不上來。”
現在裴老夫人回想起當時的感覺都感到窒息,她抓住燕南笙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雖然很疼,但是燕南笙並沒有聲張。
“那種感覺,我、我現在都不敢回想,那是臨近死亡的感覺……”
裴老夫人說著,眼裡就蓄上了淚水,“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好心救我,讓我將嗓子裡的包子咳出來,我那天就……”
“母親!”裴大人常年板著的臉此時已經皺了起來。眼神中透著懊悔與慶幸。
“母親,您都、您都沒跟我說過這些細節啊……”裴大人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放在腿上的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
“跟你說?你倒是親自去找啊!整日就知道公務公務!母親沒有了都不知道!”
“你真是個忠臣!”裴老夫人越說越氣,場麵一度要失控。
燕南笙連忙出聲,“老夫人既然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說明老夫人是個修煉得道之人,得上天的庇護,隻是要注意身體康健。”
“學生懂些岐黃之術,剛才把過老夫人的脈,老夫人脈象如弦緊之弦,跳動急促而有力,毫無緩和之態。”
“每一次搏動都似烈火燃燒,毫無規律可言,是心中怒火在經脈中肆意衝撞,呈現出一派急火攻心、過焦過燥之象。”
“老夫人,若是長此以往,將影響您的壽數。”
剛才聽得老夫人與裴大人的爭執,仿佛母子之間是有什麼桎梏,自己是個外人不方便參與評論,隻能從身體健康方麵勸得兩人。
老夫人和裴大人一聽,瞬間住了嘴,不再出聲。
裴大人滿臉焦急的看著燕南笙,“燕解元可是能治?”
“我母親不喜看大夫,既然燕解元能看出來,想必也是能治的吧?”
燕南笙剛想說自己有個調理的方子,就聽裴老夫人氣衝衝的開口了。
“你真是白長了個腦子!燕解元是個書生,你何必為難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