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蘇曼青難掩喜色,拿著一堆東西前來青院拜訪。
一進門卻看到正在樹下打坐的白薇。她不忍打擾,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才注意到院子裡有這麼多從沒見過的奇珍異草。
“咦?”那株紅似滴血的小花勾住了她的視線,令她久久不能挪開,起身輕聲靠近,緩緩伸出手。
“你要是再往前一分,我就不能保證你還會有一雙齊全的手。”
白薇突然出聲,嚇得她一震。立即收回手,轉身之時,白薇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桌前喝著茶了。
蘇曼青上前,麵露喜色,“姑娘,事情成了。”
看著她一臉幸福,白薇隻是淡淡道,“那恭喜你了。”
“他還約我明日去賞月,好緊張。”說完,她一臉嬌羞的捂著臉。
聽昕抱著花走了出來,看到她那陌生的麵孔,“有客人來啦?我再去泡壺茶。”
蘇曼青起身,擺擺手,“不用麻煩了,我還得趕著去綢緞莊選緞子,兩位姑娘再見,下次有空再來拜訪。”
聽昕點著頭,“那你慢走,不送了。”
望著蘇曼青歡快的離去,聽昕緩緩道,“看她這麼高興,她一定很感激你。”
“隻怕來日不要怪我幫了她。”
聽昕一震,晃過神,“會這樣嗎?”
“我也希望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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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明月掛在半空,無數星星點點透了出來。
月下一雙人迎著月光而立,男子倚在樹旁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女子。
女子低著頭嬌滴滴的搓著手中的帕子,偶爾抬起頭,撞上那道目光後又急忙低下頭。幾次三番後,女子終究開頭緩解尬尷,“鄭大哥,今夜的月亮真美啊。”
男子勾起嘴角,走上前,“是啊,今夜是我看過最美的夜空,不知是不是因為你的陪伴。”
這下又惹的她一陣嬌羞,“鄭大哥……你……”
他用食指抵住她的嘴唇,“叫我鄭郎。”
她的臉紅到了耳根,鄭誠繼續走上前,低下頭,望著近在咫尺的驕人,“曼青,你願意天天陪我看星空嗎?”
她輕呼一聲,後退一步,久久不能回過神,半響後,又驚又喜道“鄭郎……”
他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我明日就將提親的婚貼送到蘇府。”
“嗯。”她一時不知所措,隻得將整個腦袋都埋在了他懷裡,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怕是終身都無法忘懷,原來多年的美夢成真,是如此不可言喻的歡喜,此生再無它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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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送去的婚貼被原封退回。蘇家產業萬千,蘇曼青又是家中獨女,不說這門當戶對,蘇家隻怕正在氣頭上,多是以為鄭誠才是拐走蘇曼青的元凶。
蘇曼青毅然決然的趕回蘇府,上演著一哭二鬨三上吊,蘇家上下一時竟束手無策。雙方僵持了三日,蘇家無可奈何的點了頭。
成親的日子很趕,鄭誠是孤兒,所以家中婚事全由他一手操辦。就這樣,兩人開始過著數手指的生活。
給白薇送請帖的小廝卻無功而返,理由竟是找不到青院,這讓她又氣又惱,自己都去過兩回了,怎麼會找不到呢?可回頭一想,她愣在原地,一時竟有些後怕,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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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院中,白薇盤腿而坐,燭光照在她身上,映出那修長的身影。
她麵前放著一隻銀碗,幾片夢回草的葉子漂浮在其中,碗中的清水早已被染成血紅。
她嘴裡輕聲念著訣,杯中的一麵血紅竟形成一道細細的水柱,她抬起右手在空中書寫著,不一會,“蘇曼青”三個大字懸在半空中,她飛快的換著手勢,令一旁的聽昕看的目瞪口呆。
半響後,隨著白薇那聲“收”,那三個大字瞬間消失,一切恢複平靜。
“妹妹,你還是不忍心,怕她錯嫁,把真相告訴她了嗎?”
“可是似乎有些晚了,明日他們就要成親了。”
聽昕歎著氣,“那真是可惜了這些上好的夢回草。”
“草,可以再長,可她卻回不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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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嗎?就是前麵那個粉色衣裙的丫頭,等會你們上去綁架她,然後我出來英雄救美。她可是蘇家大小姐,到時候必定會重金酬謝我。這樣我們乾完這票就能滿載而歸了,哈哈。”
“這是兩千兩,放開她。”
“真是可愛的姑娘,隻怕數年後來蘇府求親之人會踏破蘇府門檻。”
“曼青,你願意天天陪我看星空嗎?”
“等我娶了她,蘇家的財產都是我的了,哈哈!”
“啊!”噩夢驚醒,蘇曼青輾轉反側再也無法入眠,心慌跳到嗓子口,乾脆起身,臉上再無喜事,隻得坐以待旦。
喜娘在外敲著門,“小姐,起了嗎?”
蘇曼青這才清醒過來,拍著臉蛋,勉強擠出一絲笑顏,自己是什麼了,今天是夢寐以求許久的日子,不是該開心嗎?
夜間,直到賓客們都紛紛離去,喝的嘧啶大醉的鄭誠才晃晃悠悠的離開酒桌,跌跌撞撞也不知怎麼回的新房,他徑直走入,倒在床上一動不動,嘴裡喃喃道,“蘇家,嗬嗬,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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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青顫抖的揭下紅蓋頭,她早已淚流滿麵。鄭郎,即使你利用我又如何?隻要你心裡有我,隻要你喜歡著我,這就夠了。
第二天早晨,鄭誠醒來,隻覺得頭痛欲裂,十分難受,昨天喝得實在是太多了。
“相公,你醒啦,先把醒酒湯喝了吧。”蘇曼青坐在床榻旁,將碗遞到他手中。
鄭誠撐著身子坐起,捂著頭,“嗯,謝謝,娘、娘子。”娘子這稱呼實在不習慣,隻是一覺睡醒有人準備好所有事情的感覺真好。
“相公,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下。”
“什麼事情?”
“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去大漠看賬,今年也不能例外。”
“可是今天是我們新婚後的第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