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年臨走前,又看了一眼梁佩華,跨上馬離去。
宋清歡捕捉到了這個眼神。
難道有故事?
龐大年剛走,宋清歡的舅舅在她身邊“籲”住了馬。
“姐姐,弦兒來遲了。”
梁佩弦下了馬,疾行至梁佩華跟前。
梁佩華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弟弟在這個時候來送行,喜憂參半。
喜的是弟弟把她放在心裡,憂的是怕宋知言的罪名影響到弟弟的前程。
“弦兒,姐姐,姐姐……”梁佩華泣不成聲。
“姐,娘親讓我給你送錢來。”
梁佩弦從馬背上取下一個布袋子,直接塞到了梁佩華手裡。
梁佩華握緊這個袋子,很沉,裡麵裝的銀錢不是少數,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感激之情。
此時她激動得喉嚨發緊,嘴巴張了又合,卻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那一刻,千言萬語都湧上心頭,但又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堵住了喉嚨,讓她無法表達出內心深處真正的感受。
她隻能用顫抖的手緊緊握住梁佩弦的手,眼中閃爍著淚光,以此來傳遞自己那份難以言表的謝意。
宋清歡也很驚奇,上一世她在京師,舅舅都不怎麼見她,宋家流放之後,兩家就是一種各人自掃門前雪的狀態。
世間之事,向來如此。
錦上添花者常有,而真正能夠做到雪中送炭的人則寥寥無幾。
這便是人性吧!
可是今日,梁佩弦不但來送行,還給梁佩華送來了銀錢。
分彆的話語再多也無濟於事,唯有一聲“珍重!”
梁佩弦跟梁佩華道彆之後,去見了這次押送流放犯人的頭領趙三保。
從馬背上拿下一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布袋子,遞到了趙三保手上。
懇請趙三保替他多看顧梁佩華母子五人。
趙三保掂量著手裡的銀錢,心中有了計較。
梁佩蘭在一旁看到梁佩弦來送行,喜上眉梢。
按玉國律法,流放之時有親戚送行,親戚給的銀錢歸自己所管。
恬不知恥的她快步走到梁佩弦跟前。
“弦弟,你來啦!”
梁佩弦卻沒有理她,跨上馬匆匆離開。
趙三保看到這樣的情形,便知道剛剛梁佩弦給的銀錢,不包括照顧這個女人以及她的孩子。
不過也對,一個妾,本來就是伺候人的,哪裡有資格跟主母一樣待遇。
梁佩蘭此時潑婦的形象儘顯“呸,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就是個嫡子,在家裡的地位還不是不如我的弟弟呢。”
她向著梁佩弦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憑著趙三保多年押送犯人的經驗,這個女人將會是流放路上的一個刺頭。
出發前就得殺一殺她的囂張氣焰。
“這位夫人,既然您的弟弟地位比嫡子還要高,為何不見他家給您送行送銀錢,為何他沒有來替您打點一二呢?”
“你就是一條狗,皇帝的一條狗,在這吠個什麼勁?一會兒,老娘就把銀錢摔你臉上,到時候,路上你可得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