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人犯們饑腸轆轆。
由於昨夜停靠的村莊太小,村民們也正是青黃不接的季節,官差四處搜尋也未能買到足夠多的食物,僅僅準備好充足的飲用水便踏上征途。
然而酷暑難耐,沒過多久,所攜帶的水已消耗大半。
宋清歡此時無比慶幸自己帶了帳篷。
清晨的時候他們七人便在帳篷內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早餐後才啟程上路。
此外,她的車上還有那天晚上小灰灰帶她摘的桃子,以備不時之需,但不到萬不得已是絕不會輕易動用這些珍貴口糧的。
宋思安伸手從宋清歡手中接過那輛獨輪車,輕聲說道“姐,你先歇一歇吧,剩下這段路就交給我來推好了。”
宋清歡聽後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獨輪車遞到弟弟手中,並囑咐道“思安,推車的時候慢一點,我們得節省些體力才行,下午還要麵對一段更難走的路。”
就在剛才,宋清歡仔細研究了一下地圖,發現前方不久即將進入山區路段。
對於這輛獨輪車來說,能否順利爬上陡峭的山坡還是個未知數。
而另一邊,李家已經把板車歸還給了溫家。
此刻,溫詞安拉著自家的板車前行,車上還坐著年幼的溫瑞陽。
溫瑞晨若是感到困倦疲憊,偶爾也會爬上板車稍作休憩。
但隻要精神尚可,他都會堅持自己步行前進。
一路走來,他們都深知每一步都充滿艱辛與不易。
牛二寶此時對宋清歡可謂避之不及,回想起那晚遇到的那頭黑瞎子,起碼得有四百來斤重啊!
當它揮舞著巨大的爪子撲向自己時,牛二寶直接嚇得昏死過去,完全忘記了抵抗。
好在當時沒敢亂動,要不然這會兒怕是已經到地府報到去了。
趙三保給的傷藥確實靈驗無比,眼看著身上的傷勢一天天好轉,即將痊愈。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今天走著走著路,身下的馬匹突然像發了狂一般,瘋狂地顛簸起來,毫無防備之下,牛二寶直接被甩出了馬背。
本來他受傷的手就使不上勁,麵對發狂的馬匹更是無法握緊韁繩,結果被重重地摔落在地,而要命的是,落地時恰好撞到了之前的傷口處,隻覺得肩膀一陣劇痛襲來,仿佛骨頭都碎裂了一般。
伴隨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那痛苦程度簡直令人難以忍受,連其他犯人聽了都不禁為之膽寒。
"你這該死的畜生,老子非宰了你不可!"牛二寶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眼前仍在嘶鳴的馬匹,眼中滿是憤恨與惱怒。
“你跟一頭畜生叫什麼勁?這是朝廷的馬,打不得殺不得,馬發瘋定是被刺激到了,找找原因。”
趙三保一邊檢查牛二寶的傷口一邊大聲嗬斥,並讓其他人繼續前行,叮囑方濤看住人犯。
“骨頭碎了,今天一定要到景縣,不然你這胳膊就要廢掉了。”趙三保檢查完之後神色凝重地跟牛二寶說道。
“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啊!”牛二寶急了,他可不想失去這隻手臂。
失去了手臂,就意味著失去了工作。
“誰叫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龐公公親口囑咐要保著的人,你們也敢見色起意?不吃點苦頭,不知天高地厚!”
趙三保覺得自己的手下太沒眼力見了,人犯裡那麼多柔弱的官家小姐,流放的日子長了,多的是主動投懷送抱的,陳彤芳不就是這樣嗎?
吳大富不也嘗到了沈凝雪的滋味嗎?
想起了什麼,趙三保去檢查了那匹馬。
在馬的前蹄上發現了傷痕,馬蹄子腫得老高,應該是走著的時候碰到了石頭吃痛才發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