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用輕柔的語調耐心地安撫著家人,那溫柔的聲音猶如春日裡和煦的微風,徐徐拂過眾人的心田。
而在此期間,她仿若將溫詞安視作空氣一般,目光自始至終都未曾在他身上有過片刻的停留。
治療的過程漫長而艱苦,猶如一場沒有硝煙的持久戰,竟持續了整整一個上午。
宋清歡顧不上片刻休憩,便轉身匆匆下廚做起了飯。
溫玉衡得知梁家人今日皆未出門,又聽說請了崔大娘,內心不禁充滿憂慮。
午飯時分,他來到梁家,抬手輕敲梁家的門。
宋清歡聽到敲門聲,前來將門打開,看到是溫玉衡,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強顏歡笑道“溫伯伯,您怎麼來了?”
“我放心不下你們,所以過來瞧瞧。怎麼沒見思安他們幾個今日去上工啊?小風都組織人在割禾了。”溫玉衡邊說,邊將目光往院子裡掃去。
隻見此時的梁家安安靜靜,往日裡活潑俏皮的雙胞胎不見身影,桃紅翠竹也未曾露麵,更彆提扶風跟梁佩華了。
這般情景著實透著古怪。
再瞧宋清歡的臉色,顯得極為疲憊,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極為繁重的勞作,渾身都被汗水濕透,就連說話的力氣也大不如往日那般充足。
“清歡,究竟發生何事了?瞧你的樣子,你的病莫非還未痊愈?你且去休息,我把書瑜書瑤喚過來照料你們。”溫玉衡滿臉關切,實在是放心不下。
想著屋裡摘了麵具的溫詞安,以及滿屋子的器械,宋清歡不得不趕忙拒絕。
“溫伯伯,我娘他們用過午飯已然睡下了,這幾日天氣異常炎熱,我們家便暫時不上工了,屆時讓小風把我們的工時減掉便好。”宋清歡緊緊地攔在門口,絲毫沒有讓溫玉衡進去的意思。
“詞安是不是在裡麵?”溫玉衡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嗯,在裡麵,有些事情亟待解決。”在這一方麵,宋清歡表現得十分磊落。
“清歡,不管怎樣,你切勿衝動,這婚事可不是鬨著玩的,你可千萬不要想偏了啊!”溫玉衡知曉山下發生的事情,此番前來就是唯恐兩個人之間產生不可化解的矛盾。
他一直十分鐘意宋清歡。
溫玉衡在心中設想了二十多年的長媳模樣,就應當是宋清歡這般的。
從前那小子死活要定宋家的庶女宋清寧,他是萬萬不願意的。
好在這臭小子總算想通了,與宋清寧退了婚。流放的路途之中,他就對宋清歡頗為喜歡。
臨危而不亂,行事手段更是滴水不漏,懷有善心,具備魄力,這樣的女子才是能夠成為世家大族掌家夫人的不二人選。
“溫伯伯,氣我肯定是要生的,就看他如何解釋了。倘若他的心中沒有我,這門親事斷也就斷了。”宋清歡這兩日想得極為清楚,她來到這世間,可不是來遭受他人磋磨的。
有仇必報,有恩必償。
溫玉衡見宋清歡如此這般地生氣,不由得在心底將溫詞安狠狠地咒罵了一萬次。
心想著,等下見到他,非得動用嚴厲的家法不可。
倘若他真把這般好的兒媳婦給弄丟了,往後就彆再妄想是溫家的人了。
宋清歡送走了溫玉衡,便回去精心把飯做好。
她親手殺了一隻肥美的小母雞,耐心地燉成了香濃的雞湯。
而後又簡單地炒了點鮮嫩的油菜苔,將這些飯菜一並端到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