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泊舟自受傷以來第一次開車。
坐在駕駛位上,她深呼吸平複好心情,給季秋打去了電話。
不出意外,那頭掛斷了。
一次是這樣,兩次也是,甚至第三次第四次還是這樣。
沈泊舟不死心地打了第五次。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機械女音在算不上寬敞的車內重複播放。
沈泊舟忍無可忍朝著方向盤猛拍。
"靠!"
她很少爆粗口。
小時候在孤兒院,她對臟話習以為常。
後來到了季家,才有所收斂。
卻不想還是被季秋聽見了,季秋嚴肅地告訴她,臟話是一個很不好的習慣。
後來她就再也沒有說過。
等情緒平複,沈泊舟不得不再次彎腰拿起被扔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手機。
手指在微信聊天界麵反複猶豫。
最後沈泊舟還是給季秋發了很多條消息。
無非是問她在哪,道歉,以及解釋。
儘管她十分清楚,對麵的人不可能回複,她還是編輯了約莫二十來條。
"喂,張叔,季秋下午有回去過嗎?"
坐在車內不是個辦法,找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沈泊舟隻能給張叔打去電話。
意料之中的否定回答,但張叔將時雨把阿樹接走的事情告訴了她。
為什麼要接走阿樹?
半年一次的體檢上個月才做了,時雨的話明顯隻是借口。
沈泊舟非常懊惱。
她先是後悔今天不應該帶季秋過來。
再是對許一夏感到無比反感。
婚約不過是一場交易,她明白,許一夏的父親也明白。
唯獨許一夏自己不明白。
啟動車子,沈泊舟朝著季秋之前住的小區駛去。
下班高峰期,想從城西開到城東並不是件容易事。
惱人的喇叭聲令她更加煩躁。
時間不早了
季秋和時雨挨著坐在沙發上聊了一下午的天。
從沈泊舟的婚約,再到季秋父母離婚。
果然,這世上隻有自己最好的朋友才能成為合格的傾聽者。
這一下午,季秋想了許多。
不管沈泊舟有怎樣的苦衷,她覺得自己都沒辦法完全原諒她。
從大學開始,她浪費了一個女孩最寶貴的幾年時光。
直到今天,那個女孩依舊被蒙在鼓裡。
換做是她,肯定早就將沈泊舟的腦袋劈成兩半了。
黃昏落下,天色漸晚。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打在臥室的飄窗上。
彼時季秋正在收拾自己的衣物。
她大部分適合這個季節穿的衣服都放在沈泊舟的彆墅裡。
正盤算著要不要吃完晚飯出去逛逛,順便買些衣服。
轉頭就見玻璃上儘是雨點。
“下雨了,點外賣吧,就不出去了。”
她朝門外大喊。
時雨不知道在乾什麼,沒有回複。
這家夥搞什麼啊,季秋心想。
不過她沒有出去,手邊還有一大堆過季衣服等著她整理。
而時雨此刻在乾什麼呢?
她守在門口和沈泊舟對峙。
本來時雨躺在沙發上刷手機,突然聽到門鈴響了,她以為是季秋有什麼快遞,沒多想就打開了。
結果就看見沈泊舟那張倒胃口的臉。
雨珠掛在她白皙光滑的臉蛋上,表麵那層發絲早已被雨水澆濕,有幾根甚至緊貼於頭皮。
好一副落魄潦倒的樣子。
時雨會心疼她嗎?
怎麼可能!
待看來者是誰後,她果斷關門。
“砰”
鐵門撞擊門框發出巨大的響聲。
沈泊舟甚至沒來得及開口。
不過時雨會care嗎?
不會。
她心虛地瞟了一眼臥室門,房門緊閉,客廳電視聲音開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