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矩?什麼規矩?”牢牢霸占沙發的人頓時被氣笑了,從沙發上站起來似要理論。
旁邊的女孩給他使了個眼色“哎——”
“妹子,你坐下。”那大哥甩甩手“我也很仰慕這些大明星,他們的風光我這輩子是摸不到,聽聽規矩也算與有榮焉了。”
宋咫忍著氣掃了眼四周圍著不敢說話的人群,在施威和人設之間咬牙切齒“你不認識我?”
“認識,大明星誰不認識。他們先前不認識的,這兩天也認識了。”
“做群演的,片場要留一把椅子給主演你不知道?我的任務這麼重,休息不好影響直播效果你負責?”宋咫壓著怒氣訓斥他。
這話確實也沒說錯,任何片場裡沒見過主演坐地板上,群演屁股底下是椅子的。這些潛規則無處不在,宋咫在任何劇組都淪落不到要問群演要椅子的程度,路上遇見和看見空氣沒區彆,他們問好也可以看心情回複。
但偏偏《戀愛無限製》節目組沒有其他劇組上道,壓根沒有替宋咫安排這些潛規則裡他理應享有的待遇,才有了現在他和群演針鋒相對的場景。
“我們這裡每一個人都為了今天排演了幾十遍,就是為了演戲,為了對得起這份工作,你這個大明星排練了幾遍?”大哥指著旁邊沉默不語的人群說。
“我拚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宋咫冷笑道。
大哥拍著自己的胸脯,驕傲地說“我們這群人沒有哪一天不拚命的,就說進這個組,我可是拚了半條命才擠進來的。”
“你這樣的人才還隻是個群演,真是讓人惋惜。”嘴裡雖然說著惋惜,但宋咫的臉上隻有嘲諷。對於這種花了死力氣都沒能出頭的庸人,曾經從這條路上走過來並成功了的宋咫一丁點都瞧不上。他蔑視著這個男人,仿佛在用眼睛告訴他你費儘心機進來的組確是他輕輕鬆鬆來去自如的地方,連導演都要拿著好處來求他出場。
他開始不屑於和眼前的loser對峙,他當著他的麵用內部麥克風喊導演,他們的頂頭上司“艾導,我需要一個房間準備劇本,你叫人給我空一間單獨的出來。我就不占群演們的地盤了,不合適。”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袖,“我衣服也臟了,麻煩換一套新的,我怕影響演出。”
說完,他深深看了一眼沒眼色的絆腳石“演員是需要天賦的,可惜你沒有。”
宋咫走後,第三調度室裡安靜如雞。所有人先是目送宋咫像隻鬥勝的公雞,脖子高高昂起,頂著勝利的王冠遠去。然後他們又集體神使鬼差般注視著每一個房間裡都有的隱藏攝像頭。在這之前,他們以為這些攝像頭是用來監視他們有沒有打架鬥毆或者小偷小摸的。而現在,他們覺得上帝可能正在注視著這個房間。
“奶奶的,看了這麼多年熱鬨,第一次自己成熱鬨了。”有人低著頭,用腹語和身邊的夥伴說。
鏡頭後麵的無數觀眾正隔著屏幕和他們大眼對小眼。
【】
【唯有沉默能表達我的震撼這個綜已經不是綜藝之神降臨能概括的了】
【我一口麵挑起來在筷子上坨了,這一段硬控我五分鐘,宋咫這車翻的猝不及防】
【宋咫不是抑鬱嗎?他這哪裡有抑鬱的樣子,我的天哪這一段不會在正片裡被剪掉吧?有沒有姐妹錄像】
【十大金句又添新素材之“你懂不懂規矩”“演員是需要天賦的”】
【節目組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到底是誰想出來開後台直播這種掘廟的點子】
【替宋咫的粉絲默哀,全網直播自己本命霸淩群演】
“我們不會被網暴吧?”有個小孩害怕地躲進相熟的人身後。
這會誰都清楚外麵會發生什麼了,未來某一段時間,隻怕他們會經常看見自己的臉。兩個和宋咫直接接觸的男人臉色一個天一個地,和宋咫對罵的人麵色如常,甚至為這樣的結果感到揚眉吐氣,他又坐回了椅子上閉目養神,一邊哼著歌,一邊用手指在沙發上打節奏。大高個滿臉怔然,還沒從現場目睹偶像光環碎裂的茫然中清醒過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裡閃過很多很多的事,這些事都是一個人的事,但他現在什麼也抓不住。
末了,他吐出一口白霧,像碎掉的雲“啊”
“啊——”另一邊,千金已經開始煩躁地推鐵門“他們到底還要把我們關多久!!”
本來還有兩個盯梢的,結果沒兩分鐘那兩個人也像接到了什麼消息,把鐵門一鎖溜之大吉了。
“應該在準備吧,這一段他們可能沒布置。”蘇默林喝了口茶。
一般綜藝為了省事,會隻設定一條明確的路線,並且要求嘉賓自己把握節奏往他們安排好的方向走,或者乾脆由他們進行任務引導。平時吧,藝人一般是會聽的,因為簡單省事錢好拿。
但是無限製的導演組當時和他們強調過無數次真實性,加上這個節目本身的奇怪定位,所以他們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受到那麼大的限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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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樣也算是報答他們上一期的大缺大德。
“他們要布置多久?我屁股都坐痛了。”尋霜難熬地站起,鐵凳子坐起來真的不是什麼舒服的體驗。
她最討厭的活動就是靜坐,小時候家裡為了讓她安靜,她爺爺奶奶經常拉著她在佛前虔誠的跪上三四個小時,還一邊給她講故事講道理直到她在蒲團上睡著為止。
尋霜想出一個好主意“我們要不把門撬開?然後先回去睡覺,等他們弄好?”
“撬門,你會撬嗎?”千金抱著胸站在門前打量他。
“霍深會啊!”熟了以後,尋霜就開始省去哥這個敬語,她指著正在蹭蘇默林茶水的霍深大聲說。
霍深倒茶的手一頓,他乾笑一聲“你還記得啊。”
“你還會溜門撬鎖呢?”千金嘖嘖稱奇,“單人間你真的沒白住。”
白茉坐在武星黎旁邊,她現在和武星黎一樣沉默了,隻是安靜地看著這一切。但現在,她有點渴了。
她問武星黎“要不要喝茶?我去要一杯。”
“不用。”武星黎看著三個圍在長官茶桌邊的男人,冷漠地搖頭拒絕。
白茉自己走了過去。麵對白茉的到來,想要逃離撬門展示的霍深立馬熱情的把一個熱騰騰水淋淋的杯子塞到她的手裡“給,祁少爺洗了五遍的杯子,絕對乾淨。”
剛剛用了一整壺水清洗的祁瑾瞪大了眼“這是我的杯子。”
“我幫你再洗一個,女士優先。”霍深紳士地說,他火速給自己攬了下一個活。
“我用彆的。”白茉把杯子遞回正主眼前。
“算了,”祁瑾心疼地告彆這隻又被汙染的杯子“我再去燒壺水。”
“霍深,你愣著乾嘛?不是會開鎖嗎?開門啊!難道真要在這裡等他們到天荒地老?”千金撇著嘴親自來催。
“大小姐,攝像頭看著呢。上次我不懂事,都被他們嫁禍縱火了。我現在撬牢門是嫌自己還不夠反麵教材嗎?”霍深長歎一聲,啪得一聲合上滿是水的手,恨不得把她當祖宗來拜。
“咦——”千金嫌棄地躲開,霍深手掌心的水隨著他的動作濺向四麵八方,滴到了千金的臉上,滴進了尋霜的脖子,還有兩點滴落在蘇默林的茶杯裡濺起一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