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
宋咫在宴會廳抓住了正在和蘇默林吵架的甄雯。
白茉自覺走了過去。
兩個人都是習慣用眼神吵架,而不是用聲音吵架的人。在小範圍引起矚目後,蘇默林自覺走去了另一邊消氣,給自己和藝人留點顏麵。
甄雯坐在沙發上開始一杯接一杯的給自己灌酒。
白茉問“雯姐,你怎麼了?”
甄雯反問她“你這麼關心我乾什麼我想起來了,孫一源那個臭小子說過,你也想簽蘇默林。”
甄雯臉上的妝阻止了白茉觀察她的麵色變化,但從她懶洋洋的語氣來看,估計酒氣有些上頭
“姐姐勸你趕緊跑,小妹妹。”
“啊?”
甄雯招招手,乾脆拿過服務生手裡一整瓶紅酒“小心得抑鬱哦。”
“雯姐,我不會玩這一套。”白茉趕緊說。
“玩?”甄雯頭靠在沙發上,連管自己頭發的性質都沒了“你以為宋咫那套是隨口胡謅嗎?”
“我說昨天蘇默林去馬戲團演小醜了你信不信?”
白茉搖搖頭。
“你猜為什麼會有人相信宋咫得抑鬱。”
甄雯把滿滿一杯酒放在自己腿上,她的盈盈水眸因為喝酒闔上了一半“他簽我的時候,我才進圈沒多久,他也不過是個入行一兩年的新人。說實話,我都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敢帶我走這條路的《武陵春》出來以後,我就在他這裡連續坐了幾年冷板凳,每天不是上課就是觀摩,很少很少能有自己下場的機會。”
她慢慢講起了自己的故事“那幾年我就眼睜睜看著和我一起出道的朋友,事業上風生水起,武星黎你知道吧?武星黎有段時間的發展勢頭都比我要好得多。我淪落到要看他們的片子來學習的程度你能想象那種壓力嗎?”
“即便到了自己下場的時候,收到了反饋也很少很少,他居然拒絕給我營銷。我剛開始找過高層和他的師傅,但是高層很看重他,說讓我相信他,再等等,再試試。我22歲,就開始長白頭發。”甄雯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指著自己濃密的黑發“23歲那年生日,我當著他的麵一根一根拔我的白頭發,剛好拔了23根,我一根根在蠟燭上燒掉,現在那股難聞的味道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白茉默默聽著,讓甄雯一口氣講完這段故事。
“我問他,‘我到底還要等幾年?’你猜蘇默林是怎麼回答我的。”
“很快?”
甄雯噗得一聲笑了“想什麼呢小妹妹。”
“他說——熬不下去可以解約。”甄雯現在重述這句話都覺得火冒三丈。她那個時候本來就十分容易狂躁,到現在她都覺得那種極致的狂躁還沒有褪去。
“老娘在他手底下熬油似的熬了三年,三年的沉沒成本,什麼資源都沒有見到。他居然輕描淡寫的跟我說解約?”
解約,解他個毛線!
但凡她鼓起勇氣早兩年問這個問題,她立馬掀桌子就走。
甄雯當時想的是,要是自己25歲之前,他還是繼續打壓,她就拿著刀子衝進他辦公室,他脖子上一把,自己脖子上一把。
就不信資源要不來。
老
老娘?
白茉的嘴一下抿緊了。
她突然感覺甄雯好像也和她認識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