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的沉默在祁瑾的題講完後更加明顯。屋外的北風拍的窗欞嘎吱作響,辦公室裡隻有老師敲鍵盤的嗒嗒聲。
“”千金深吸一口氣,把手機收進袖子裡,然後跑出辦公室。
臨了在門前說“我去上廁所!”
沒修好的門輕輕砰得一聲關上,然後些微彈開了半扇。
千金當然不會委屈自己跑去臟兮兮的廁所打電話,她一邊問白茉能不能同意,一邊往榕樹那邊跑。
白茉說“對不起,sally。我恐怕我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有什麼說不清楚的?”千金邊走邊問。
白茉的呼吸有些紊亂,千金越走越偏,越來越偏離偶爾飄出教室的朗朗書聲,她耳邊白茉的欲言又止便越來越清晰。她聽見白茉有些沉重的呼吸,她似要開口,但每每一個我字發了半音後就泄了氣。
“我沒法準確說出來。”白茉最後才說。
“你彆告訴我你不記得。”千金對她家裡那些陳芝麻爛穀子,可是難得的記憶深刻。
那老頭一邊給她強調自己能做他的女兒有多麼幸運,告訴她自己有多麼幸福,一邊給她洗腦家醜不可外揚,就算家裡有什麼讓她不舒服的事情,也是她自己不懂事,不能理解他們的苦衷,讓她把肚子裡的委屈咽回去。
千金小時候還真被他教育的想過這些事,剛開始還覺得有點道理。自己拿個小本本寫日誌,想仔細思考一下
後來,她就看破了。
那些話是有道理,放在有些人身上也有道理;但在她身上,嗬嗬。
“我可以和你交換。”千金被祁瑾一句話點開了任督二脈,她為什麼不乾點大事呢?
“不是交換的問題,sally。我沒有辦法評價。”白茉輕輕說。
她的過去一片混亂,就像把可樂、榴蓮汁、糖水、西瓜汁種種揉雜在一起的奇怪味道。她分不出苦澀和甘甜,甚至不好評價它的好壞。
她恨極了某些人,也不願意想起很多細節,但她沒有辦法否認自己是在他們的身邊活了下來。
如果他們將她拋棄在大街上,那她說不定早就凍死了。
恩而無情,如果讓白茉評價的話,大約也隻能如此。
“喜歡就是喜歡,不爽就是不爽。這很難分嗎?”
“很難。”白茉虛弱而又堅定的拒絕了這個提議,“如果一定要知道,從第三人的視角也許會好些。”
“sally,我不想親口說。”
白茉很謹慎,千金把握了這種警惕背後的意義,她腹裡短促的笑了下,“看來你是不想說好話。”
如果都是好事,或者說像尋霜那個傻大姐一樣隻記得好事,哪有這麼糾結的。
“那好吧,”千金說,“我今晚親自去看看。”
兜兜轉轉又回到原地,千金看了眼頭上,“我掛了。”
千金對頭頂的方瑤梓說“你的劇情是什麼?不是給那老頭子歌功頌德吧?”
方瑤梓的上半截身子從樹葉裡冒出來“你說什麼?”
“我說,劇情不會是讓你給那死老頭歌功頌德吧?”
“死老頭?”
“我,你爸。”千金直接爬上樹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