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鄒大福下毒這條線索戛然而止,偵查思路也跟著斷了,這讓宋啟始料未及。
兩人悻悻而歸,毫無收獲。
鐘銳把手癱在方向盤上,吐出一口濁氣,“下一步怎麼著?”
宋啟說道:“我不相信世上有完美的犯罪,隻要作案一定會留下線索,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
“再回一趟案發現場,第三次勘查一遍,說不定會有新發現。”
鐘銳點點頭:“行,那我叫技術隊一起過來。”
“先不用。”宋啟一把攔住他,“就咱倆看看得了。”
誰也沒想到,第三次回到案發現場,果然有了意外收獲。
在電表箱空氣開關,被指甲鉗卡住的位置下麵,有一圈淺淺的長方形印記,以及一枚針孔。
宋啟自言自語道:“之前應該是有什麼東西覆蓋在灰塵上麵,所以才形成了這一圈奇特的印記。”
“隻是這個東西會是什麼呢?針孔又是怎麼留下的?”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之前技術隊為什麼沒提到這一塊?”宋啟質問。
鐘銳聳聳肩,“拍照了,但是沒有人留意到這個細小的痕跡,關注點都在那隻指甲鉗上麵。”
宋啟沒有責怪技術隊的意思,反而覺得發現這個線索很重要,或許就是解開謎底的鑰匙。
“讓技術隊來一趟吧,測量出來痕跡的尺寸數據,然後去找能夠匹配上的東西。”
與此同時,鄒家依舊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
宋啟和鐘銳的到訪,顯然已經打草驚蛇。
鄒大福愁眉不展,如坐針氈,仿佛自己馬上就要大難臨頭。
唯獨鄒紅星風輕雲淡,泡上一壺清茶,抿一口,順下去從醫院買來的抗毒藥。
“你還有心思喝茶?”
鄒大福沒好氣的說:“警察都找上門了,說不定順著盧濤的線索,已經查到我挪用公款的事了。”
鄒紅星淡淡道:“挪用公款判幾年?殺人判幾年?”
“那能一樣嗎?”鄒大福猛然抬頭,“人又不是我殺的,但公款的事我推脫不了啊!”
一聽這話,鄒紅星微微皺眉。
葛安麗也聽不下去了,用胳膊肘杵了一下鄒大福,輕聲嗬斥:“老公,你說這話就過分了。”
“咱爸做這些事,還不都是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嗎?”
鄒大福自知理虧,態度緩和下來,歎氣道:“我知道,但那個年輕警察看起來不好糊弄,我擔心他發現什麼……”
鄒紅星抿了一口茶,自信道:“不必擔心,我說過我的計劃萬無一失,隻要我們不自亂陣腳,他什麼都發現不了。”
鄒大福長歎一聲:“希望這次你沒有吹牛。”
老爺子對鄒大福坦白殺人的那天晚上,就已經展示過強大的反偵查能力。
當時三口人圍在一起分析局勢,商量對策。
如果警方發現,盧濤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他殺,怎麼辦?
如果警方順藤摸瓜,查到鄒大福半夜偷偷買農藥的事,又該怎麼辦?
鄒大福的想法是,一口咬定買農藥是為了給陽台的盆栽除蟲。
但老爺子當場否決了。
他的解釋讓鄒大福記憶猶新,並且刮目相看。
“你把警察當傻子,隻會害了你自己。”
“這種牽強附會的理由,不僅不能洗脫嫌疑,還會加重警方對你的懷疑。”
“要想把警方的懷疑從你身上撇開,必須順著他們的思路來。”
“好好想想,除了盧濤之外,你最想讓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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