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長站在這個小屋子門口的時候心情很忐忑,老校長雖然下野這麼多年,但那種威懾始終存在。
作為朱雀營最強一代的校長,自己的成就簡直就不值一哂。
車子停在村口,張校長是走過來的。
他走到那個木門前,深吸一口氣又呼出,然後敲了門,兩下,一輕一重。
“進來吧。”裡麵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
張校長推門而入,轉身將門關上,上了閂。
一老人坐在院子裡的一張凳子上,背對門口,看樣子好像在修理一把鐵鍬。
張校長大氣都不敢出地走到那老者身邊,躬身一禮,說道,“老校長,學生張之昊拜見。”
那老頭側頭看了眼張校長,指了指對麵另一張小凳子,說道,“坐吧。”
他手裡的鐵鍬鍬頭接口的木頭裂開了,老人正在往外拔著。
“讓學生來吧。”張校長站起來一點。
“去去去,我的事兒要你來什麼?”老人不太耐煩。
張校長坐回凳子上,看著老人左拔右拔折騰半天才把那木頭把子拿下來,心想,“為什麼一點內力不用?”
老人把破損的木頭把子丟去一旁,然後站起身去邊上一堆木頭裡麵挑了根,左看右看,覺得差不多就丟去桌上開始刨平。
張校長不敢說話,隻能看著。
老人手很快,十來分鐘一根新鐵鍬把子已經做好裝上了,看著有點歪。
他坐回凳子,抽出個旱煙鍋,裝了一袋煙,點著叭了一口,然後問道,“你怎麼來了?”
“老校長,前幾天朱雀營出了點事,我想著得向您彙報一聲。”
“朱雀營你才是校長,什麼事自己不能拿主意,怎麼想起來問我了?出什麼事了?”老人抽了一口煙。
“印暮天夥著李正淳和汪雲真三人進去朱雀營,打傷李雨晨和護院阿藍,進去密室查看了當年的體檢資料。不確定看了多少份。”
“哦。”老人抽了口煙,整張臉藏在了煙裡。
張校長不再說話,靜待指示。
“看了就看了吧。沒必要為這個大動乾戈。那小子打小就有個執拗的脾氣,應該是接受委托過程中發現了什麼走到這條路上來的。”
張校長皺了皺眉,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問道,“老校長,這個印暮天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嗎?”
老人忽然笑了,“他情緒特彆穩定。”
“這算什麼特點,朱雀營八成以上的人都情緒很穩定。”
“不是的,這個孩子的情緒穩定不太一樣。他小時候不喜歡吃我做的東西,就老想著到廚房偷吃點什麼。被我抓住了也不害怕,打他他也讓,罵他也不還嘴,但是,他一定得把想吃的東西吃到才行。哪怕第二天來,第三天再來,不管挨多少打,他就要吃到那樣東西。”
“這不是好吃嗎?”
“我初時也這麼認為,但後來發現不是。隻要這小子想做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做下去,什麼都攔不住,而且不管遇到什麼他都不害怕,說起來,十多年裡麵我沒見過他害怕。”
“那一年,他可能八九歲,在廚房幫我做事,我忽然對他說,‘小子,我發現你情緒挺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