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川城最大的府邸中,一場久違的慶功宴正在舉辦。
這裡曾被充作金術的行轅,如今為孫承安暫時征用,倒也算是物歸原主。
不同於白蓮教入城時的獸行,所有入城的乾軍都對所剩不多的百姓秋毫無犯,即使偶爾有一兩個刺頭,也被很快執行了軍法。
即便是舉辦慶功宴,孫承安也優先使用軍隊自己的輜重給養,隻有酒水之類的東西實在不夠時,才會去與商戶或者是老百姓那裡以市價買賣。
這一切,讓薛武大為震撼。
“都說孫大人手下部隊餓死不擄掠,凍死不拆屋,末將今天算是第一次見識到了。”
聽到這話,孫承安隻是搖了搖頭。
“與民無犯,至少在我眼裡,是最基本的。”
“隻是為兵者最重要的,是要能打勝仗,戰場上打不贏,這些也就沒什麼意義。”
說著,他竟是直接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對著薛武敬了一敬。
“此舉收複東川,重創白蓮賊,你薛守備是第一功臣!”
“待我回京述職之時,定會在陛下麵前如實陳奏。”
“當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薛武見狀,也是趕忙回禮,隨後有些神秘地笑了笑。
“孫大人既如此待我,那末將,再送孫大人一份薄禮。”
“哦?”
聽到這話,不光是孫承安,周圍坐著的一圈將領都來了興趣,十分好奇地看著薛武。
薛武笑了笑,當即朗聲道。
“帶上來!”
片刻功夫,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被押進了堂中。
他穿著一身粗布衣服,臉上糊著泥巴與黑灰,嘴巴被破布塞著,不斷嗚咽,似乎想說些什麼。
“此人是?”
孫承安看向薛武,一臉的疑惑之色。
薛武聞言,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快步走向那人,親手擦拭掉了他臉上厚厚的灰土。
眾將瞪大雙眼,皆是心中一驚。
“哈紮伊!”
他們有些人雖從未見過哈紮伊,但卻也看過斥候描繪的畫像,知道眼前人就是北魏派去白蓮教的聯係人。
光是這一點,便足夠稱得上驚喜了。
畢竟,作為聯係人,哈紮伊肯定比其他被俘的白蓮教眾,知道的多得多。
薛武扯出了哈紮伊口中的破布,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最恐怖的話。
“知道什麼,就都說了吧。”
“眼下你不說,孫大人便能動用軍法,直接砍了你的腦袋。”
聽到這話,哈紮伊隻是慘然一笑。
隨後,他竟是朝著眾將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
“我呸!”
“老子大不了就是一死,你們這些乾狗……”
“嗚嗚嗚!”
見哈紮伊冥頑不靈,薛武又把他的嘴巴堵了起來,隨後對著孫承安一拱手。
“大人,末將以為,當將此人押往京師,送陛下裁決。”
眾將聞言,原本因怒火和醉意而有些滾燙的身體忽然泛出幾絲涼意。
送去京師,那可不就是在軍中審,而是在天牢審了!
那些變態的手段,可是比死恐怖一萬倍……
想到這裡,他們看向哈紮伊的眼神,竟是多了幾分同情。
“這小子,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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