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兒走後,趙麒瞥了眼李忠賢和雨化塵。
所謂閹黨,與其說忠於乾皇,不如說是忠於皇權本身。
一旦皇權旁落到了蕭家這等外戚手中,這些閹黨自然也會見風使舵,和外戚們共謀瓜分皇權。
乾皇之所以要他假扮皇帝,除了要迷惑蕭家以外,也有震懾閹黨的的作用。
剛剛對李忠賢和雨化塵兩人發怒,也不過想借個機會,敲打敲打他們。
蕭家是巴不得他死的,而自己作為假乾皇,如今病愈了,天知道蕭家人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
如果能想辦法拉攏這些閹黨為自己所用,也算是條保命的路子。
“這病了許久,也有些日子沒見著他們了。”
趙麒看向魏少卿,淡聲說到:“魏公公,朕想陪他們閒聊會,你在這等一會兒。”
魏少卿深深看了眼趙麒,卻也不好當眾拂逆趙麒的意思。
“奴才遵旨。”
趙麒笑了笑,徑直走下龍攆,向著南市中的一處假茶館走去。
李忠賢和雨化塵心領神會,連忙屏退眾人,跟上了趙麒。
假茶館內,宮人假扮的小廝剛被遣散走。李忠賢和雨化塵連忙拿過茶壺,為趙麒沏上了茶水,而後站在了他左右。
趙麒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彆傻站著了,坐下來吧!”
李忠賢和雨化塵兩人相顧一視,忙說道:“奴才不敢。”
趙麒皺眉:“叫你們坐就坐,廢什麼話!你們這是要抗旨?”
兩人聞言,連忙坐到了趙麒的對麵。
三人相視而坐,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妙。
過了半晌,趙麒放下手中茶盞,歎息了一聲。
李忠賢和雨化塵聞聲,皆是一愣。
李忠賢小心翼翼道:“陛下……可是有煩心事?”
趙麒起頭,沉吟道:“是有煩心事。”
“朕煩心的是這朝堂之中,怕是有逆臣賊子,想要篡權奪位啊!”
此話一出,李忠賢和雨化塵皆是一驚!
雨化塵忙問:“陛下所說的逆臣賊子,指的是哪些人?”
趙麒冷笑了一聲,伸手指了指麵前的兩人。
“朕所說的亂臣賊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李忠賢和雨化塵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變!
噗通一聲,兩人齊刷刷跪倒在地。
李忠賢臉色發白:“陛下!奴才對陛下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啊!”
雨化塵則是連連磕頭:“陛下明鑒啊!奴才若是對陛下有二心,就讓老天爺劈死奴才!”
趙麒冷冷的掃了眼兩人:“忠心耿耿?”
“隻怕朕生病這幾日,你們就已經在暗中合謀,想改換門庭到蕭家那裡去了吧?”
“陛下明鑒!奴才絕無此心啊!”
李忠賢和雨化塵異口同聲,連連磕頭求饒,磕得額頭都滲出了血。
趙麒沉默良久,終於擺了擺手:“起來說話吧。”
李忠賢和雨化塵聞言,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垂手而立,等著趙麒發落。
趙麒看了他倆一眼:“你們是不是心裡有些奇怪,朕這回病得這麼重,怎麼一下又好起來了?”
雨化塵聞言,想都沒想:“陛下貴為天子,自然是洪福齊天,有上蒼庇佑!”
“朕確實生病了,但病得其實沒那麼重。”
趙麒搖了搖頭,故作深沉:“朕之所以抱重病多日,為的就是引蛇出洞!”
趙麒有意將“引蛇出洞”四字咬得很重,語氣也變得陰冷了幾分。
果然,李忠賢和雨化塵被唬住了!
兩人的眼中,皆閃過了驚恐之色。
雖說還沒聯絡過蕭家人,但之前知曉陛下病重後,兩人也確實有過這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