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戰場,硝煙滾滾。
金術率領鐵浮屠,左領紮圖魯,又攜葛什哈,與楊又興帶著的一千乾軍精騎戰作一團,一時竟是難分勝負。
鐵浮屠雖擅衝鋒陷陣,但比起輕騎兵到底是笨重了些,隻要乾軍將騷擾戰術執行到底,金術一時半會兒便占不了什麼便宜。
當然,如果戰局一直這麼僵持下去,他或許能把楊又興部撕開一道口子,隨後直搗乾軍大營,直奔孫承安的帥帳!
在金術看來,此法即便不能奇兵製勝,也能迫使攻城的乾軍回援,玩一招“圍魏救趙”的把戲。
然而,這一次他卻失算了。
乾軍將帥們,根本不打算給他這麼多時間!
“報!”
但見一個斥候絕塵而來,麵色慌張地對著金術一拱手。
“三太子,東川城亂了!白蓮教跑了!”
“什麼?!”
聽到這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金術身形一恍惚,竟是險些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無數疑惑,在他的心中浮現。
不應該啊!
就算白蓮教那些人不堪大用,自己不還留了部分鐵浮屠在城中,還有哈紮伊坐鎮督戰嗎?
怎麼會讓乾軍這麼快滲透進了城池?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眼看著身後的乾軍戰陣不斷推進,很快就要湧入城池,他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自己率軍南下的第一戰,即將以徹徹底底的失敗告終。
這在金術數十年的軍旅生涯中,是從未有過的恥辱!
不解、羞恥……
無數複雜的情緒統統化作一腔怒火,從金術的胸膛中噴薄而出!
隻見他一揮馬鞭,近乎是在嘶吼道。
“給我衝!”
“三太子!”
看到金術一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樣子,一旁的紮圖魯趕忙一騎趕來,麵上滿是焦急之色。
“眼下東川將為乾軍所占,我等若是再繼續在此僵持,等來的隻會是前後夾擊!”
“到那個時候,就算我北魏勇士再善戰,隻要乾人圍而不攻,圍也給我們圍死了!”
金術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眼眶通紅,但拿著馬鞭的手卻是軟軟地垂了下來。
紮圖魯的一番肺腑之言,到底喚醒了他作為主帥的理智。
眼下,留給他們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趁著乾軍還未在東川城站穩腳跟,直接撤退。
金術深深地看了一眼孫承安的行轅,咬牙切齒。
“今日之事,我且記下了……”
“孫承安,我誓殺你!”
“撤退!”
楊又興將金術的命令聽了個真切,不待鐵浮屠作困獸之鬥,當即長槍一揮,示意部下精騎十分隱晦地讓出了一個口子。
倒不是他不想吃下金術,隻是光憑他這些人,還沒有那樣好的牙口。
更何況,眼下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那就是收複東川。
而這個任務,基本已經完成了!
中軍陣前,見金術率著鐵浮屠退出戰場,逐漸消失在夜色之中,孫承安的心情有些激動。
這一戰,不僅是為他本人立功贖罪,更是為國除患,為東川的軍民百姓爭回了一口氣!
這個已然有些垂暮的男人大踏步地跨上馬匹,依稀間,竟感受到了幾分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眾軍聽令!”
“隨我入城,收複東川!”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