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子夜痛飲仇人血_民國江湖二十年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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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子夜痛飲仇人血(1 / 2)

第162章子夜·痛飲仇人血

小西關,會芳裡。

亮堂堂的大門口難得熱鬨,嬉笑聲不絕於耳,隻不過送客的多,迎客的少。

“杜老爺,有空再來呀!”

“二爺,你瞅你,丟三落四的,扇子還沒拿呢!”

“來來來,小桃,再給爺香一口。”

夜色漸濃,留宿的客人,早已在雅間裡頭攬人入夢;消閒的闊少,自然也該到了陸續離場的時候……

…………

亥正三刻,西街口晃晃悠悠地來了一輛藍蓬馬車。

“噠噠噠!”

“嘎吱嘎吱……”

“沒有,沒有。”趙靈春慌忙回過神,“就是有點兒驚訝,謝謝哥啦,那我……”

“算啦,實在沒有,就把那門簾子卸下來吧!”江小道喊了一聲。

“乾了!來,乾!”

回到屋裡,趙靈春立馬將房門反鎖,走到陽台邊上,推開窗戶。

“三叔、六叔,出工不出力啊!當心我回去告狀!”

…………

剛要張嘴開罵,猛驚覺一股惡風直撲麵門,隻見屋外的黑夜裡,寒光一閃,還沒看清來的是什麼東西,便覺得臉堂仿佛炸開一般,“噗嗤”一道悶響,整個人頓時應聲倒地。

匾額下的大門緊閉,暖黃色的燈光從縫隙裡擠出來,從外麵看去,仿佛是給兩扇漆黑的門板描了一道金邊兒。

鮮血粘稠,不易清洗,江小道費了不少勁,才勉強露出原本的膚色。

整個房間裡,除了陳萬堂殘餘舊部的哀嚎聲意外,就隻有“噗嗤”、“哢嚓”的劈砍聲響!

三叔孫成墨不知其中緣由,當即皺起眉頭,問:“老六,這小子,不會又鬨什麼脾氣了吧?咱們今晚動手,可千萬彆誤了事兒!”

他的神情與往日不同,不僅少了點兒戲謔,甚至還少了點兒窮橫。

“沒有,沒有!”福龍應聲笑道,“嗬!靈春兒真是好福氣啊,不光掌櫃的疼她,連少爺伱也惦記她!”

眾人仰頭酒儘,齜牙咧嘴。

江小道點了點頭,二話不說,直接把韁繩交到小西風的手上。

真有行動的話,還會想著給她這麼個窯姐兒送飯?

“哦,好好!”鐘遇山連忙應聲回道,“稍等,我馬上就去拿,我看看,賬房那邊應該有。”

“呃……啊?”

幾個藍馬鑾把點跑又跑不掉,打又無力反擊,便嗚嗷亂叫著四處逃竄。

可轉念一想,白國屏曾經告訴過她,寧殺錯,不放過!

哪怕是叫不準的消息,也要及時通報。

趙靈春神情茫然,一手拎著飯盒,一手提起裙擺,快步跑上樓梯。

“嘿!我操他媽的,他還來勁了!”

小西關,和勝坊。

“嗐!無論咋說,她之前也幫過我爹麼,送個飯也是應該的。”

“不是寒磣我啊?那就行!”

鑾把點淒然慘叫,脊柱應聲被劈斷,他的哀嚎因此並未持續多久,但還沒完全死透。

剛抬起頭,就聽見身旁有人輕聲問候。

“那怎麼可能。”鐘遇山連忙安慰著說,“你們幾個,這多半年以來,一直拚命給老爺子掙錢,他心裡都記著,不會不管你們!”

“他們正喝著呢!我大姑讓我先回來給靈春兒送飯。”江小道拎著兩屜飯盒,從馬車上跳下來問,“她沒接客吧?”

“哢嚓!”

這也不怪他們,就連眼看著小道長大的孫成墨,此刻竟也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身邊的關偉也沒強多少。

“嗐!老哥,老爺子能不計前嫌,那‘海老鴞’能嗎?他四弟可是被咱們幾個砍死的,這大半年以來,老弟我活得真叫一個提心吊膽啊!”

“哦,哦!”鐘遇山等人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應聲答道,“有!有有有,在後屋,有一口水缸,昨天剛打的水。”

斷人筋骨,斧頭果然比刀好用!

江小道把整張臉埋在手巾裡,擦了半天,隨後還給鐘遇山,咧了咧嘴,美了。

他已經沒有多少血可流了。

“呀!哥,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

“好!今兒晚上,哥幾個隻管儘興,明天一早,趕緊去火車站跑路。”

然而,剛跑出兩步,卻見門口處又閃出兩個人影!

聞言,江小道伸出胳膊,在關偉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看著架勢,再要開槍,擔心誤傷了小道,便隻好立在門口,想要上前幫忙,可那小子斧刃狂飛亂舞,殺得正酣,如何插得了手?

江小道一邊自顧自地往後屋的方向走去,一邊頭也不回的說:“幫我拿條手巾唄!真他媽臭,惡心死了!”

老周栽楞著癱倒在地,臉上發麻,火辣辣的,卻沒感覺到疼,隻是眼前好像被蒙了半尺紅布,目之所及,一片鮮紅。

熟悉的賭桌上,卻沒有熟悉的牌九、骰子、葉簽之類的賭具,而是擺滿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又是一槍,雖未打中要害,卻足以令其再難行動。

“咚咚咚……”

那脫將還想再罵,江小道哪裡肯等,眨眼間,便已殺到近前,右手緊握斧柄,扭身掄臂,力道勁頭,端的是勢不可擋!

說罷,江小道便從鐘遇山身邊經過,挑開門簾,從後屋裡走出來,直奔門口。

子時剛到,藍蓬馬車應聲而至。

癱坐在地上的鑾把點神情惶恐,忍不住朝關偉等人投去求助的目光:“什……什麼意思?”

敲門的聲音比剛才更重。

江小道悶頭走向最後一個。

屋子裡的呻吟聲不絕於耳,聽得讓人心裡發毛。

砍人,他們不是沒見過,但讓他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江小道砍人時,從來都是一言不發,不僅沒有臟話噴出口,甚至就連嘶吼呐喊的動靜,也根本聽不到。

一個姓周的火將提起酒杯,招呼著其他七個弟兄說:“來!哥幾個,咱們一塊兒敬鐘大哥一杯,咋樣?”

江小道立刻跳下馬車,衝老城牆的陰暗處,吹了一聲口哨。

殺戮過後,他似乎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說話好帶啷當,總是沒個正經。

“還真是,兄弟耳朵挺靈。”鐘遇山笑嗬嗬地站起身,“我去開門看看。”

馬頸上的串兒鈴已被卸下,隻有清脆的馬蹄聲和車輪轉動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停靠在“會芳裡”門前。

內城鐘鼓樓,敲更的聲響極其清脆,因而傳得十分廣遠。

否則,那就不叫報仇。

又一個!

江小道用袖口擦去臉上的血跡,繼續走向下一個等待解脫之人。

“鐘遇山!你——”

屋內眾人失聲驚叫,一個個頓時被嚇得麵無血色。

divcass=”ntentadv”緊接著,又是“哐啷”一聲巨響!

抬頭看去,卻見一個二十郎當歲的年輕人,一腳便踹爛了一扇門板,斜刺著衝進屋內,二話不說,左手抬起匣子炮,衝地上的老周,舉槍便開。

……

那鑾把點目睹弟兄慘死,如今早已瀕臨崩潰,匍匐在地上涕泗橫流,自知在劫難逃,便隻好衝孫成墨等人哀聲乞求。

“咚咚咚……”

原本,當她無意間發現許如清換上褲子出門,心裡已經篤定,“海老鴞”他們今晚必定有所行動。

“呼——”

江小道正趕時間,於是立馬遞上飯盒,笑道:“你還問我?不是你蹦高說要讓我給你帶吃的麼!”

江小道乾脆直接把腦袋伸進了水缸裡頭,嘁哩喀嚓地清洗著臉上的血汙,不是矯情怕臟,更不是瞎講究,而是待會兒還要出門,覥著一張血臉,實在不便出行。

屋子裡傳出一陣哄笑,聲音發悶;有杯盤碰撞的聲音,斷斷續續。

……

斧刃應聲橫批在那脫將臉上,頓時將其下巴、連帶著幾顆門牙削掉!

關偉看起來略微有點不爽,倒不是因為彆的,而是本想著替四哥金孝義報仇,結果跟過來一看,根本沒有自己動手的機會。

江小道終於停手了,可從他的神情看起來,一切似乎又隻是剛剛開始。

“啊!唔,嗬——嗬——”

江小道長舒了一口氣,終於結束了。

“應該,應該!”

鐘遇山等人根本懶得解釋,一見江小道進來,立馬火速起身,急匆匆地站到門口旁邊。

緊接著,叔侄相聚,仍是無話。

江小道不再跟福龍多廢話,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接著立馬頂著一群姑娘,自顧自地跑上樓梯。

“呼——”

直至江小道從馬車裡抽出三把斧頭,分給他們倆的時候,關偉才忍不住擰起眉毛,開口問:“小道,拿這玩意兒乾啥?”

“彆開玩笑啊,都給你帶來了,拿著!”

什麼意思?

孫成墨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剛想開口去問,江小道就已經行動了起來。

鐘遇山等人頻頻給那幾個鑾把點敬酒、夾菜,時不時還說幾個葷段子給大夥兒助興。

“哢嚓!”

江小道一腳踩住老周的肚子,將斧柄活動了兩下,這才將其從斷裂的肋骨中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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