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哼了一聲,覺得此事總算過去了,畢竟你是個體麵人,怎麼能跟這些下三濫妥協?
沒想到,第二天清晨,你猛然間在枕邊發現了一顆銅製的尖頭子彈!
毋庸置疑,這是來自江家的提醒——提醒你,他們可以在悄無聲息中,隨時拿走你的項上人頭。
這時候,如果你足夠聰明,就應該親自前往江府賠罪。
可如果你偏偏是頭倔驢,或者沒能真正領會江家的意思,試圖去找人確保自己的安全,你便會發現,巡警隻是隨口敷衍幾句,而奉天沒有任何一家武館願意給你看宅護院。
你猶豫了片刻,決定明天再去拜訪江家。
可江家隻會覺得你在怠慢他們。
於是,一覺醒來,你驚惶地發現,整個院子的家禽家畜全都死光了,他們倒在地上,嘴裡泛著白沫,鮮血在地上蔓延凝結。
或者,你的兒女一夜未歸,半夜有人敲門——咚咚咚——門環上懸著一根繩子,末端穿著一顆眼球。
夫人急得嚎啕大哭,下人們紛紛請辭。
這時候,你才終於明白,不能再拖下去了,於是立馬吩咐下人備車,帶上厚禮,直奔奉天城北,江家大宅。
你在大宅門口看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像山似的,體格仿佛比他身後的鐵門還要結實。
你陪笑著跟他作揖,給了點意思,麻煩這位老哥進去通稟一聲。
很快,在搜過身之後,你便被幾個小年輕領進了江家大宅。
他們沒帶你進入客廳,而是拐了個彎兒,走進一間書房。
房間裡的光線有些昏暗,書桌上的台燈照出一張青年的臉,眉疏唇薄,儘管他竭力表現得像個文化人,但你還是一眼看出他身上的草莽匪性。
江連橫笑著站起身,衝你抱拳,道一聲“辛苦”。
你順著他的帶領,坐在書桌對麵,開口便直奔主題——連公,把頭兒的生意,願意全部交給江家。
江連橫會跟你客套客套,演一出“三辭三讓”,最後“勉為其難”地接手你的把頭兒生意,旋即站起身,跟你握手,說江家欠了你一個人情,以後必當加倍奉還。
還個毛!
你隻想讓妻兒平安。
江連橫會笑著跟你說,回家去吧。
果然,當你回家時,你驚奇地發現,兒女竟已經先一步回來了。他們安然無恙,那顆眼珠,不過是豬的眼睛而已。就這樣,你在惶恐之餘,甚至還生出了些許感激。
近一個多月以來,相似的情況,在省城裡接二連三地發生。
整個奉天的把頭兒,隻有一個死心眼兒跟江家對著乾,最後被乾脆殺掉,恰逢戒嚴時期,死者被按了個“內患罪”的罪名,裡通外國的說辭,在抗議情緒中,很受百姓歡迎。
最後,江連橫用兩個多月的時間,或是威逼、或是利誘、或是合作,混成了奉天省城東洋工廠中最大的瓢把子。
其間,宮田龍二一直在憑借滿鐵,向江家的貨運保險生意施壓。
如今一切就緒,似乎也該到反擊的時候了。
江連橫從未想過給自己添個什麼字號,但他的行事手段和風格,卻已經在奉天線上漸漸流傳開來。
當有人收到江連橫的子彈時,他最好立刻放下手頭上的事,親自前往江家交涉。
結合先前的種種傳聞,人們漸漸形成一種共識——江家拍門而不露麵,準沒好事發生。
畢竟,當年白國屏的人頭,就是江連橫親自拍門奉上的。
如同“海老鴞”是報喪之鳥一般,江連橫也漸漸成為線上老合們口中的“鬼拍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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