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咕嚕嚕——”
又有人肚子在叫！
胖丫連忙舉起雙手，一臉無辜地說：“不是我！這回真不是我！”
小小子咽了口唾沫，撓撓頭說：“我知道不是你。”
“原來是你！”其他兩個小靠扇的立時笑了起來。
小小子也有點兒不好意思，尷尬地說：“再等等吧！再等一會兒，就有人來跟咱們換班兒了！”
胖丫點點頭，可換班兒以後，也是回去湊合些爛菜葉子，於是便舔著嘴唇，輕聲問：“三哥啥時候再來看咱們呀，好帶咱們解解饞！”
“噓！”
小小子突然警覺起來，後背緊貼著牆根，伸出腦袋朝街對麵看了一眼，隨後連忙回過身，悄聲說：“那房子裡出來人了！胖丫，你跟我去盯著他！”
說完，他又衝另外兩人輕聲吩咐道，“你們倆在這看著其他人，小地兒他們一會兒就過來了！”
聞言，其他三人立馬探出腦袋，向外查看。
卻見那座紅樓公館的房門敞開，一個油光鋥亮的大背頭，叼著一支煙，神色輕鬆，若無其事地走向大街。
“胖丫，快點動彈，彆跟丟了！”
“知道啦！知道啦！”
眾人在狹小的巷子裡嘁嘁喳喳了片刻，隨後小小子和胖丫便竄了出去。
其實，他們根本沒必要這麼小聲說話。
偌大的街麵上，彆說是他們的聲音，就連他們本人，都顯得微不足道、可有可無。
但是，盯住紅樓公館裡的人，在他們眼中，是三哥交代的事兒，既然是三哥交代的事兒，那便是天大的事兒。
此時此刻，胖丫也不再喊餓了，小小子也不再嘰嘰歪歪了，兩人隻顧朝著大背頭的方向緩緩走去，生怕出現什麼倏忽，以至於誤了三哥的大事，即便他們並不清楚所謂的大事，究竟是什麼。
穿街過巷，拐彎抹角，抹角拐彎，大背頭始終沒有離開南鐵附屬地。
最後，他在另一條陰森森的巷子裡停下了腳步。
抬頭一看，紅藍霓虹燈的牌子下，寫的是大金華理發店，附帶兩行小字：新式發型，西洋發蠟。
大背頭原地站定，呼出的煙幕，被紅藍色的霓虹燈映襯得分外詭譎，也將他的麵容映襯得時而燥熱、時而冰冷。
片刻過後，他抬手彈飛指間的香煙，順勢抹了抹兩側的鬢角，隨後便大步踏入理發店內。
小小子和胖丫緊隨其後，在小巷子的入口附近蹲了下來——蹲著，用膝蓋頂著肚子，就不容易餓了！
“叮鈴鈴！”
門鈴一聲響，理發店內傳來一陣親切的問候：“歡迎光臨，大哥想剪個啥樣式兒的發型啊？燙個頭啊？你這頭發好，厚實，燙一燙，那得老帶派了！”
聽見動靜，小小子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人隻是去剪個頭發，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情況發生。
於是，他便回頭道：“胖丫，你要是餓了，就先回去吧！我在這盯著呢！”
胖丫仍舊雙手環抱著膝蓋，嘿笑了兩聲，又搖了搖頭，說：“你自己多沒意思啊！我陪你盯著吧！”
“你不餓了？”
“前天不是剛吃了倆韭菜盒子麼！”
倆人默契地笑了笑，吵歸吵、鬨歸鬨，可在李正西的影響下，他們仍然視彼此為互相的依靠。
話音剛落，巷子口倏忽一暗，一道莫名的、看不清麵容的龐大身影，瞬間將兩個小叫花子籠罩其中。
隻見那道黑影俯下身子，似笑非笑，陰惻惻地問：“小孩兒，你倆盯誰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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