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著這場好戲,本想出言阻止,但她也不滿李選侍的言語無狀,便準備默不作聲,隔岸觀火。
晏清禾倒是沒想到有這一出,就把問題又拋了回去,“那昭儀覺得,什麼名字好呢?”
曹蘅思索了一會兒,淺淺一笑,“南朝江淹曾寫到,‘此心冀可緩,清芷在沅湘’,不如直接改作沅湘如何,李侍選?”
李清芷這是哪顧得上同不同意,她如今自覺被萬分羞辱,難堪不已,恨不得立馬找個洞鑽進去,卻仍抱有一絲希望,期待地看向皇後。
皇後此刻也不得不站出來說上幾句了,“曹昭儀,雖說李侍選言行有所不當,但你又何必如此為難他呢,還是停手吧……”
“皇後娘娘,”晏清禾知道又該她表現了,便跋扈起來,“嬪妃言行無狀,就該好好加以管教,若是隻用道歉,日後嬪妃上行下效,那可如何是好?”
“李選侍,你說呢?”
李清芷眼下孤立無援,隻能滿眼悲憤,咬牙切齒,痛恨說道,“妾願意就是了,多謝淑妃、昭儀娘娘賜名。”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罷了,罷了,李選侍,你坐下吧。”皇後無奈道,她雖覺得晏曹二人今日有些不對勁,但也懶得管這些,隻是又重複著往年的那些陳詞濫調,“日後,各位在後宮之中,都要和諧相處,不要生處了什麼矛盾是非。再者,嬪妃的第一要務,就是為皇家……”
皇後天天都說的都是這些,也沒個新意。
……
“賤人!都是賤人!”
晚吟閣內,李選侍惱怒地咒罵著,凡是看到一個瓷器,都狠狠地摔碎,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緩解自己受的委屈。
“小主,你消消氣吧,彆傷了自己的身子啊。”宮女翠兒勸道。
“她們這麼羞辱我,你讓我如何消氣?入宮第二天,就連名字也沒有了……”李清芷說罷,埋頭大哭起來。
“這是怎麼了?我在元安殿就遠遠聽到砸東西的聲音,怎麼,是還嫌摔的東西不夠多,不夠響嗎?”
沈熙宜走進殿中,給了個眼神示意宮女退下。
翠兒一走,李清芷便抱著沈熙宜大哭起來。
沈熙宜被她這樣緊緊抱著,倒有點手足無措,隻是一時推又推不開,隻好輕輕拍著她的背,耐心哄道,“好了好了,哭有什麼用呢,隻有弱者才會有眼淚。”
“可是……”李清芷探出頭來,梨花帶雨,委屈道,“她們欺人太甚……”
“那又能怎樣呢?”趁李清芷抱得鬆了些,沈熙宜趕緊抽身而出,“如今淑妃娘娘可是寵妃,論恩寵,無人能出其右。你今日也是瞧見的,她那跋扈的樣子,連皇後都不太敢接她的話,妹妹你又能怎樣呢?”
“哼,不就是淑妃嗎?總有一天,我要讓她和曹昭儀付出代價!”
……
入夜,晏清禾打了個噴嚏,總感覺有人在咒自己。
“今夜是第一夜,陛下翻了誰的牌子?”晏清禾問道。
“回娘娘,時候還早,還有半個時辰,才到翻牌子的時候呢。”明月回道。
“那就好,”晏清禾自顧自地點點頭,“彩雲,你掐準了時候去,就隨便找個理由,把陛下給請來。”
“娘娘,這……今夜是新人的第一晚,尚且彆說陛下會不會來,即便來了,咱們不就成了眾矢之的了嗎?”彩雲有些不解。
“你放心,陛下他定然回來的。”晏清禾對著銅鏡描眉,淡淡道。
當年她入宮時,陛下不就也是宿在陸辭那裡,沒有到後院裡來麼。如今他又有什麼做不到的,隻不過上次是陸辭,這次是自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