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嫽二人轉身下樓離開,卻在轉角處聽到一聲輕笑。
“到底不是陛下所出,不過是冒充公主之名,在這裡作威作福罷了。”
陶婉然瞥了一眼離去的並未走遠的背影,故意道,“到底是沒有親生父母,也怪可憐的。”
“可憐?懷章太子是自殺,又沒有人逼他,”沈熙宜幽幽道,“誰知不是他自知有罪,無言麵見先帝,走投無路,隻好自戕呢?”
“彆這樣說……”陶婉然看著雪地下的身影,勸阻道。
……
明兒握緊了拳頭,立在原地,身邊的嬤嬤都不敢作聲,隻有陳嫽擔憂勸道,“彆理她,她知道什麼?不過是胡言亂語罷了……”
陳嫽見她點了點頭,便鬆了口氣,誰料她低頭左顧右盼,似是在尋找什麼,最終蹲在地上捏起一個雪球,正欲向樓閣上投去。
“彆……”陳嫽連忙勸阻道。但為時已晚,雪球已經拋向樓閣,劃成一個完美的弧線後,穩穩當當地砸到了沈熙宜的身後。
樓閣上立馬亂作一團,明兒聽不見樓閣上在說什麼,但隻是覺得開心,陳嫽也輕輕地靦腆笑道,“下次可彆這樣了。”
“哼,她活該,咱們走吧。”
明兒最後朝樓閣上望了一眼,便拉著陳嫽,隨嬤嬤們離開了。
……
二人又在宮裡逛了逛,最後臨近正午時,才回到了慈寧宮。
明嫽脫下大氅,給眾人請過安後,乖巧地坐到了各自母親身邊。
“去了這麼久,到哪玩了?”慶陽長公主看見兩個孩子,責備道。
“禦花園。”陳嫽小聲嘟囔道。
“白茫茫一片,一點景致都沒有,有什麼好去的?”
“你可彆說嫽兒,”太後笑道,“你小時候還不是最喜歡去那捉迷藏,有一次躲在假山洞裡睡著了,宮人們找不到急得團團轉,結果黃昏之時,睡足了,自己又出來了。”
“母後……”慶陽用責怪的眼神看了太後一眼,似乎在不滿母親在孩子麵前說自己的不是。
“時間可真是過得快啊,”太後感歎道,“一眨眼,連你都做了十餘年的母親了,鈺兒和嫽兒也都這麼大了,再過幾年,鈺兒都該議親了。”
彈指間光陰流逝,此刻恰是政和五年的正月,鈺兒十歲,嫽兒八歲,明兒七歲。
原來自己在宮中,已經蹉跎了六年的光陰。
晏清禾暗暗感歎道。
“是啊,”慶陽開口順著太後的話說下去,“看著這些孩子一日日長大,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尤其是看到舜華,就想到了我當年還沒出閣時的模樣。”
當年的慶陽長公主,作為先帝唯一的嫡出,弟妹的長姐,也曾意氣風發,顧盼生輝。而如今,那個曾在馬球場上的颯颯英姿,早就隨懷章太子的離世而消逝在歲月長河中了。
“太後娘娘,淑妃娘娘,殿下——”
就在這時,一個宮女進殿,恭敬稟報道,“陛下請舜華公主去一趟福陽宮。”
“福陽宮?”晏清禾微微蹙眉,“徽榮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