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哪有精神科醫生不會寫詩的
謝惜雅,十六歲,海城國際高級中學的高二學生。
主要症狀是抑鬱。
能住進靜海心理療養診所的原因,不是因為患者病情有多麼複雜,而是有錢,再加上莊靜需要病人給二組練手。
病房內,十六歲的謝惜雅已經收拾好,坐在被子疊得整齊的床上,身邊站著一位端莊的婦人和一位上了年紀的護士。
“護士長,這些天麻煩你了。”端莊婦人說。
“不用客氣,照顧病人是我們應該的,惜雅去了靜海也好,莊靜教授是世界有名的心理治療師,那裡環境也好,一人一間病房。”
護士長說著,瞥見蘇晴等人,連忙對端莊婦人道:“來了!”
眾人寒暄幾句,焦點很快落在謝惜雅身上。
她穿著西裝式的校服,胸口打著蝴蝶結,下身是黑色百褶裙,一頭黑色長發,清純的小美人。
在顧然眼裡,像是在玩日本女高中生的角色扮演。
“為什麼穿著校服?”蘇晴看向端莊婦人。
接待醫生接過話題:“謝惜雅有強迫症,必須穿著校服,連睡覺都要穿,不穿就會不安。”
“那換洗?”蘇晴又問。
“我給惜雅買了10套。”端莊婦人回答。
人群中的顧然拿出手機,搜索‘海城國際高級中學’,這所學校的校服居然真的是這樣。
校服價格他沒留意,看見這所學校有‘馬術課’、‘高爾夫球課’、‘衝浪課’就關了。
顧然說:幻臭作家對此事的評價是——他娘的。
抬起頭的時候,他留意到,一直沒說話的謝惜雅看了他一眼,顧然裝作沒發現,收起手機。
“是坐我們的車去,還是你們自己開車?”蘇晴對端莊婦人道,“我看病人情緒穩定,你們自己開車更好一點,可以跟在我們後麵。”
“蘇醫生伱安排。”端莊婦人道。
眾人離開病房。
除了端莊婦人,謝惜雅身邊還跟著一位女護工,鞍前馬後。
顧然走在最後麵,與蘇晴一前一後,靜海跟來的護士則跟在謝惜雅身邊。
“大小姐,嘿嘿,大小姐。”一名被護士半攙扶半脅迫走路的病人,看見一行人忍不住停下腳步。
“放我出去!我沒病,我要告你們!”一間房內傳來病人怒吼。
來的時候這哥們沒發病,出於好奇,路過的時候,顧然探頭從窗子往裡麵看了一眼。
“哈!”玻璃對麵,驟然閃出一張人臉,笑得牙齦全部露出,眼角全是皺紋。
顧然被小小地嚇了一下,忍不住又笑著湊上去,仔細打量患者的表情。
“你好。”他打招呼。
病人一直笑,笑容角度不變,詭異得像是一張人皮麵具。
顧然也笑,笑容角度不變,像一張畫。
“顧然。”蘇晴停下腳步,回頭看來。
她回頭,整個隊伍都跟著回頭。
顧然收起笑容,一邊快走跟上隊伍,一邊興奮道:“這間房裡關著一位怪物級彆的患者!”
“那也輪不到你研究。”蘇晴說。
接待醫生笑道:“小心了顧醫生,這是一位連環殺人犯,警察局那邊盯著呢,懷疑他在裝病。”
顧然回頭,詭笑病人對著玻璃哈了口氣,在上麵寫:我會去找你。
“快走吧!”端莊婦人一陣寒意,低聲催促道。
蘇晴撇了眼顧然,警告他:“跟緊了。”
顧然對詭笑病人笑了一下,轉身跟上。
連環殺手將眼珠貼在玻璃上,像是在看望遠鏡,死死盯著顧然,臉上依舊是詭笑。
在顧然眼裡,這人的心理陰影已經龐大到擠滿病房的程度,甚至如黑水似的溢出病房。
但當他走出五米,再回頭時,心理陰影又消失得無隱無蹤。
如果詭笑殺手逃出來,真可能找上自己,顧然已經開始算警察局會給多少懸賞費了。
連環殺人,起碼五萬。
考慮到海城經濟發達,又是旅遊城市,必須保證安全,或許賞金能達到三十萬!
一夜暴富就靠他了!
當然,賞金越高,這人越不可能逃出來,不但醫生護士盯著,警察局還專門留了人盯守。
顧然本人也不希望對方逃出來,萬一沒直接找他,而是找彆人呢?
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這個世界儘量和平,然後他再稍稍比現在有錢一點點。
也不用多,讓他有貸款可以還、也還得起貸款就好。
太沒出息了.
顧然趕緊收起亂七八糟的思緒,精神病院果然一個治愈與致鬱並存的地方。
靜海的救護車離開海城精神衛生中心,後麵跟著一輛顧然不認識的豪車,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看見私人司機。
“你在想什麼?”蘇晴問沉默的顧然。
“我在想,”顧然沉吟道,“私人司機的數量多,還是領導、老板多?”
“肯定私人司機呀。”護士在豪車上跟著患者,說話的是鐵網後麵的救護車司機,“有的領導配置兩到三個司機!”
“不愧是領導,畢生都在為人民群眾創造就業崗位。”顧然歎服。
救護車司機不說話了,以他的見多識廣,覺得顧然這位新醫生多多少少腦子有點問題。
蘇晴笑了一下,問:“你有駕照嗎?”
“莊靜老師讓我學了。”
“真是聽話的乾兒子。”
“連迪奧做乾兒子的時候,都要裝成好青年,何況是我呢。”顧然輕撓左側鎖骨。
“迪奧?奧迪?和我的寶馬是什麼關係?”
“沒有波紋、有寶馬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jojo的奇妙冒險》是顧然極少數看過的動畫,是為了放鬆,但他不敢完全放鬆,所以挑這些角色腦子有問題的動畫來看,分析他們的腦回路。
曾有同學問:動畫角色能有什麼腦回路?
顧然答:精神病人也沒有腦回路。
“你怎麼了?”蘇晴微微側首,打量顧然一直在撓的地方。
“好像被蚊子咬了。”顧然拉開衣領,露出鎖骨,真的有一個小小的蚊子包。
“彆撓。”蘇晴在他鎖骨上瞥了一眼,又忽然發現他的喉結很性感。
“煩,穿著衣服都能咬到我。”顧然鬆開領子,儘量不去關注。
“可能是瘋蚊子。”蘇晴將視線從他喉結上移開,她都有要上去輕輕吸血的衝動。
“不會有瘧疾吧!”顧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蚊子包。
瘧疾可是會死人的。
一想到海城精神衛生中心有連環殺手,還有攜帶瘧疾的蚊蟲,顧然忽然來了詩意——
蚊蟲感染瘧疾
人類被迫殺人
這裡是海城
醫生來了,很快,他帶著蚊子包與殺手函走了
醫生也要,遠離海城的精神中心
顧然輕揉鎖骨。
寫詩並不能讓他忽略蚊子包帶來的瘙癢,如同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精神病人,也會被精神病院看守罪犯般的現實手段,收拾得服服帖帖,乖巧如真正的罪犯。
對了,詩名:《在海城精神衛生中心,偶遇海城的精神中心》
到了腫瘤醫院,接了疲憊憔悴的劉曉婷,救護車開往春山,返回靜海。
路上遇見公交車,慢得要死。
眾人都很無聊。
劉曉婷說:“顧醫生,今天的歌呢?”
蘇晴、陳珂立即露出看熱鬨的表情,隻有王佳佳期待和崇拜。
“笑話!”顧然不服,“你覺得我說不了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