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胎碾壓路麵的聲音傳來。
顧然收起手機,循著聲音望去,大屁股營長開著皮卡,將五人點的套餐送來。
“謝謝。”從帳篷中出來的蘇晴迎上去。
“自己摸索更有意思,多的我也不解說了,有問題可以直接找我。”大屁股營長說。
“好的。”
幫忙卸東西時,營長的豐滿身材顯露無疑,不少男性覺得這樣營地不錯,一定會把她的身材算在‘不錯’裡麵。
“美式熏烤的肉,會在一個小時後送來。”
搬下來之後,營長便開車走了,林中小平台又隻剩下顧然五個人。
“顧然,你負責生火、烤爐等工具;曉曉,你把桌凳從天幕裡拿出來,我們在外麵吃;珂珂,我們兩個負責整理食材。”
“遵命!”顧然道。
“yes,sir!”菲曉曉笑道。
“好的,組長大人!”陳珂也笑道。
蘇晴下意識指揮,結果被三人的反應弄得有點臉紅。
但她很快安慰自己,自己不是從領導地位指揮他們的,而是以領隊的身份,在負責他們的安全和紀律。
連菲曉曉都看得出她此時的不好意思,顧然更不用說。
“我除外。”他笑道,“你對我是絕對的領導地位。”
“不要挑釁我,我不想把露營帳篷變成傷營。”蘇晴還想轉移話題,結果他這麼不識好歹。
這樣還說她對他是絕對領導地位?
“蘇晴,你打顧然,是對他的獎勵。”菲曉曉說。
“菲曉曉,我們不但無冤無仇,我之前還救了你和陳珂的屁股,你忘了嗎?”顧然討厭明事理的。
“彆廢話了!”蘇晴笑罵,“趕緊行動。”
“遵命!”
“yes”
“停!”蘇晴道。
眾人哈哈笑著開始乾活。
木柴是果木,爐子用得很好,具體是什麼顧然沒認真聽,隻聽見營長說了一句什麼一般營地用的卡式爐,遠遠比不上他們。
他隻記住了一點,這個營地最低級的帳篷都是大白熊的牌子,過夜1600。
出來露營,都是做野蠻人,但野蠻人也有平民和高貴啊。
菜品豐富,戰斧牛排不稀奇;也很新鮮,蔬菜二十分鐘之前還長在土地裡,清洗後水靈得躺在菜籃裡。
少不了精致,有擺盤,彷佛剛從高級餐廳的廚房端出來。
“上次的無人島,這次的高級露營,我總是蹭你們的,都不好意思了。”菲曉曉說。
“你是珂珂的家屬,為什麼要不好意思?”蘇晴笑道。
菲曉曉立馬心安理得了。
是啊,員工家屬享受公司福利,為什麼要不好意思?
她也知道,無人島、露營,蘇晴都沒花錢,是那些大地主、大資本家請客,作為一名聲張正義的律師,為什麼要因為花這些人的錢而內疚?
一切準備就緒,篝火、露營椅、露營燈、烤爐、火鍋、菜品、各種飲料,饕餮盛宴。
眾人都下意識拿出手機拍照。
“我去通知何傾顏。”蘇晴說。
“都餓了。”菲曉曉摸摸平坦的腹部,“今天走了那麼多路,乾了那多活,可以放開吃,不用怕胖!”
“伱不用減肥,長點肉才剛剛好。”顧然坐下來。
“像露營長那樣?”菲曉曉說。
“露營長怎麼了?”顧然裝作沒留意。
“顧然,你這樣就有一點點的虛偽了。”陳珂笑著也坐下來。
“不敢看!一點都不敢!”顧然大笑。
“那看我們就好意思了?”菲曉曉說。
隻有她、陳珂、顧然的時候,她膽子變大了。
“知道會被我看見,你們為什麼不擋?”
“不準用問題回答問題!”
“水藍色的很好看哦。”顧然說。
“我沒有說你啊!”陳珂羞惱。
“團建活動誰會攻擊員工家屬?”
“你也知道是攻擊!”菲曉曉指責。
“土黃色的內衣我聞所未聞。”
“文盲,那是百香果色!”菲曉曉一點也不害羞,或者說強撐著不害羞。
與此同時,何傾顏正小心翼翼提起她的內褲和安全褲,然後放下裙擺。
“好好的露營也被你害成這樣。”她埋怨道。
“菲曉曉、陳珂摔在地上,這次露營就能愉快了?”蘇晴說。
“我是不小心,你是故意,而且我道歉了。”
“對不起。”蘇晴很乾脆。
“沒關係。”
兩人相視一笑,都開心的同時,何傾顏多一點開朗明媚,蘇晴多一點無奈和好笑。
她們走出帳篷,出了客廳般的天幕,來到篝火邊。
“傾顏,沒事吧?”陳珂問。
“塗了藥,晾了晾,應該沒事了。”
“晾一晾?”菲曉曉驚訝,隨即和眾人一起笑起來。
何傾顏似乎真的沒事了,小心地坐在露營椅上,也沒表現出痛苦的表情。
太陽落山了,橙色的光芒染遍山野,水庫的某一塊波光粼粼,像是藏了一個迷離的夢境。
眾人圍坐在桌旁,呈u形,看電影似的欣賞落日。
“第一塊給你。”顧然夾起烤牛肉,放在蘇晴的碟子裡。
何傾顏端起盤子,遞到蘇晴身前:“嗯?”
打人不僅手疼,還手軟,蘇晴隻好把第一塊牛肉給她。
“顧然,我考你一道閱讀理解,”何傾顏笑盈盈地問,“我從蘇晴碗裡把肉搶了,你能從中看出什麼?”
“我烤的肉很好吃?”
“我是語文老師,也讓你做語文課代表,理由是你長得帥。”何傾顏諷刺道。
正在夾肉的顧然,愣住了。
“說不定真是這樣!”他一臉肯定地給菲曉曉夾肉,“來,員工家屬,多吃點。”
“謝謝。”客氣完,菲曉曉問另外三位女士,“吃了他烤的肉,我不會變笨吧?”
“如果肉是生的,或許有這個可能。”蘇晴說。
“牛肉幾分熟都能吃!”顧然又給陳珂夾肉。
最後才又輪到蘇晴,最後的最後是他自己。
一共隻烤了五片薄薄的牛肉,雖然餓,但他們不急,慢慢吃,一樣樣的來。
顧然還在篝火上放了一根玉米。
“木頭烤的玉米,和燒烤店木炭烤的玉米,是不同的。”他解釋道,“這是我小時候的回憶,烤得焦焦的,甚至略帶一點黑,我放牛的時候,牛吃草,我就撿柴自己烤玉米、烤土豆、烤地瓜。”
“我吃過的烤玉米,要麼是包著玉米的殼,要麼裹在錫紙裡。”陳珂說。
“那是城裡人的玉米。”顧然鄙夷。
“珂珂,南城好不好玩嗎?”何傾顏問。
“好不好玩.”陳珂沉吟,“我從小在南城長大,身在其中,沒什麼感覺。去其他城市旅遊,但沒長時間居住過,所以也不好比較。”
“我覺得挺好玩的!”同為南城人的菲曉曉說,“很多免費景點,中山陵、博物院等等,我和珂珂沒事就預約,約上了就去玩,天氣好,就去玄武湖劃船。”
“飛絮特彆多。”陳珂道,“楊絮、柳絮、懸鈴木絮,懸鈴木就是謠傳的法國梧桐,其實那不是鳳棲梧桐的梧桐樹。”
“懸鈴木也好看。”蘇晴的語調淡雅,聲線平淡中略帶笑意,讓人忍不住側耳傾聽。
“我之前就覺得,蘇晴說話好好聽!”菲曉曉難掩羨慕。
“一般一般吧。”顧然得意地給眾人夾牛舌。
“和你有什麼關係?”蘇晴笑道。
“哼~”顧然不解釋。
何傾顏眼帶笑意地看他一眼。
顧然其實沒在意‘切’和‘哼’,那是蘇晴、何傾顏的習慣,和他有什麼關係?
哪個說得順,他用哪個,兩個他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