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北輕描淡寫道“半夜我們一起玩躲貓貓。狼哥說要和我們來個狠活,一頭鑽進雪地裡不見啦,現在還沒回來。”
鐘爺嘴角抽搐,但更驚訝小瞎子的表現,跟以前完全是兩個人。
旁邊的花子們都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顧南北,心說話還能這麼說,瞎子哥牛,長見識啦!
鐘爺臉皮一抖,冷笑道“小瞎子不一樣了啊!那瘋狗呢?”
顧南北隨口道“瘋狗哥見我們冷的睡不著,說要表演個鐵頭撞牆讓我們開開眼,結果把自己給撞暈啦!”
所有花子都在心裡豎起大拇哥,瞎子哥強到上天!
鐘爺沉著臉問“那他人呢,他總不會也鑽雪裡吧?”
顧南北扭頭看向豺狗,豺狗趕緊帶著兩個人進破屋。
片刻後,幾人回來道“死啦,身體都僵了。”
顧南北歎氣道“好難過,我們會想念瘋狗哥的。”
鐘爺眼皮直跳,小瞎子今天說話很欠打!他就要發作,又想到陳爺答應的好處,相比起來,死兩個小花子不值一提。
“小瞎子,這幾天可彆亂跑,乖乖等著貴人來接你。”
鐘爺凶狠瞪了眼其他花子,裝腔作勢喝道“一個個還不去乾活?都想死啊?”
眾花子一哄而散,顧南北則和小結巴去蒸餅鋪吃早食。
今天雪停了,不過依然很冷。
秀才悄悄從角落轉出來,看向鐘爺得背影,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鐘爺根本沒注意有人跟著他,一搖三晃就拐進一個半開的房門裡。
秀才緊走幾步,湊上前看了眼,漏出不屑。一大早就往暗娼屋鑽。
他站著想了想。王青蛇幫堂口走,嘴裡低聲道“莫要怪我,我隻想活得好一點,我沒錯。”
街上兩個穿蓑衣的身影穿行在冰雪世界裡。
顧南北背著二胡不緊不慢走,小結巴亦步亦趨,一副小弟跟班模樣。
“瞎子哥,能…能不能把我也介紹給神仙爺爺?我也想學仙法!”小結巴一臉憧憬。
顧南北笑道“你想多啦,我都隻見過一次。這種事,碰到或者碰不到,都是命。”
小結巴點點頭“瞎子,你…你說的對。你越來越…有學問啦。”
說著話兩人來到珍嫂店裡,
“珍珍珍…珍嫂,我們來啦!”
珍嫂抹了抹眼角,笑道“來啦,快坐,我給你們拿吃的。”
蒸餅上桌,兩人開吃。
小結巴碰了碰顧南北胳膊,說道“瞎子,珍嫂…她剛才哭過。”
顧南北腦中自然有珍嫂的線條輪廓,他邊吃東西邊仔細觀察,卻並不能感知到珍嫂神色的變化。
“嗯。可能是傷心吧,畢竟她一個女人要獨自養家啊。”
“你倆在說啥呢?”珍嫂恢複乾練,靠過來問道。
小結巴忙閉嘴。
顧南北問“珍嫂是碰到什麼難事了嗎?”
珍嫂眨了眨眼睛,真的有些好奇這個小瞎子了。她笑道“我能遇到什麼事?好著呢。”
顧南北不再多問,吃完蒸餅又打包幾個,出門而去。他倆今天準備出城去看看,實驗下動物的共鳴。
路過隔壁曹叔家時,屋門緊閉,不過顧南北聽出有人正在“滋啦滋啦”磨刀。
……
江南,西子湖畔。連綿的飛簷翹角,亭台樓榭,如同一副長畫卷。
雪花紛紛揚揚飄落,給亭台樓閣披上一身白。飛簷翹角上堆厚厚的積雪,宛如銀白的龍脊,蜿蜒伸展。
內裡一處小院落,小徑被積雪覆蓋,三道青色人影走在其上。
在前者恭敬帶路,後行者三縷須髯,神目開合自有高人氣質,再後則是一個背藥箱的小童。
門“吱呀”打開,幾個丫鬟簇擁著一位風韻婦人出來,見到來人,臉上露出喜色,匆忙行禮,“王門主,你終於來啦。”
中間三縷須髯的王至真點頭,邊走邊道“令郎如何了?”
王至真,正是神醫門當代門主,天下聞名的醫道聖手。
“昨夜……昨夜他疼得受不了,我沒有辦法,隻好把他打暈。”婦人眼眶發紅,抹起眼淚。
王至真點頭,在婦人帶領下進了一間豪華臥房,床上躺著一個麵容猙獰的青年,顯是痛苦不已。
王至真走前幾步,並劍指疾點青年身上數處穴位。青年長舒一口氣,臉色緩和很多。
探手拿住青年脈門,純和的岐黃真氣流入其體內,片刻後王至真鬆開手。
婦人緊張問道“徐門主,如何?”
青年也一臉希冀看著這位神醫。
“與我先前猜測一致,令郎毒入臟腑,必須換血。我要你們找的血源找到了嗎?”
“已經在找,不日就會有消息。”婦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