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樓上辦公室。
林靜宜才閉眼休息了一會兒,一睜眼,發現辦公室的老師都已經走光了,她們桌上的飯盒也都沒了。
明顯是去吃飯了。
竟然沒有一個人叫醒她、提醒她。
林靜宜從未受過這種冷落。
她怎麼想都氣不過,咬牙過去,照著那剛剛編排她的女老師的桌子,猛地踹了一腳。
誰知這一腳踹得太狠,木桌子搖晃兩下,放在邊緣的兩摞書猛地傾倒下來。
連同最上麵放著的鐵盒子,一並砸在了林靜宜沒來得及收回的腳麵上。
林靜宜頓時“啊——”的一聲,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下意識彎腰用手去抱腳背。
結果彎腰彎得太匆忙,一個沒留神,額頭撞在了桌角上。
“啊啊——”
她痛呼一聲,去抓腳背的手半途又半途縮回來去摸額角。
卻不想直起腰的同時,被砸的那隻腳無意識一落地,她一時吃痛,一個沒站穩,身體一偏,直直摔倒下去,肩膀又重重撞上剛剛被她踢的木桌。
“嘩啦——”一聲,剛剛沒來得及完全掉落下來的書冊,齊齊順著桌邊,正好接連砸落在她頭頂。
短短半分鐘,林靜宜接連遭受四次重擊。
她本身就因為小滿和糖糖的事煩得不得了,此刻頭頂也痛,額頭也痛,肩膀也痛,就連腳背也都痛!
林靜宜像是被頃刻點燃的火藥桶,氣得尖叫一聲,泄憤一般抓過地上的書,一頓亂撕。
樓下的小滿和糖糖?
“樓上有人在燒水嗎?怎麼好像有水開時候的鳴響?”
糖糖歪歪小腦袋。
小滿也眨巴眨巴小眼睛。
“小滿也聽到了耶……”
剛說完,林燒水壺靜宜二次尖叫。
“啊啊啊——!都欺負我,憑什麼你們都欺負我!”
媽媽壓迫她,小孩找她麻煩,主人拿工作要挾她,現在就連一張破桌子都找她不痛快!
林靜宜簡直想把整間辦公室都砸了泄憤。
但她隻是生氣,不是真傻了。
教學態度出問題還有回旋的餘地,但如果她今天真敢把辦公室砸了,她媽不出三個小時,一定親自趕過來把她揪回家。
從此以後,她就真成了媽媽手裡的傀儡,隻能聽候安排了。
林靜宜隻能憋屈地坐在地上對著空氣使勁踹了幾腳,忍了又忍,把這口氣勉強咽進肚子裡,這才從地上爬起來。
從辦公室往外走的時候,林靜宜宛若剛從十八層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周身怨氣厚重得簡直能砸死人。
她陰沉著一張臉下了樓,正琢磨著下午怎麼打電話請假,回宿舍躺著。
下一秒,一抬頭,她猛地看見一樓門廳裡,她視野正前方,側站著的高大身影。
那是……陸衍川?!
目光落在陸衍川身上的時候,林靜宜狠狠一愣,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她使勁眨了眨眼,又仔細一看。
的確是陸衍川,她絕不會認錯!
他是來找她的嗎?!
難不成是上次拒絕了她的表白,他後悔了,特意來找她道歉?
林靜宜腦海中瞬間浮想聯翩,周身的怨氣一掃而空,抿唇笑著,矜持地一步步往下走。
就在她正思索要不要先開口打招呼的時候,視野前方的男人忽而敏銳地扭頭看過來。
身子也跟著微轉過來。
四目相對,林靜宜正要高興,緊接著就看見了趴在他懷裡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