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把他們喚醒?”時鏡乾脆問無滅。
“他們現在的元神在崩散。”無滅環顧四周,凝重地蹙起了眉。
對於這情況,即便是他也覺得有些棘手。
忽然無滅想到一件事。
“你不是學了可以招魂的曲子嗎?用那個。”
時鏡當即醒悟過來。
現在的情況,的確適合用這首曲子,隻是問題是,她身上沒有帶能吹走的樂蕭。
就在這時,時鏡發現人群中有一個人跟她一樣醒著。
那人在琉璃城中兜兜轉轉許久,見周圍的人臉上都失去神采,明顯十分警惕,直到看見了她。
正如時鏡一眼看出她沒事一樣。
她也一個照麵就發現了,時鏡跟那些失了魂的人不同。
那人猶豫了一下後,朝她走來。
“鳳隱宗邀月,不知道友名諱……等等,我見過你。”邀月說到一半,認出時鏡。
在極北縫隙中兩人偶然見過幾麵。
邀月那時候,對時鏡印象可謂極深。
畢竟誰會忘記一個敢跟飛仙門叫板,還把妖獸烤來吃的人啊。
“你也進入了此城中?”邀月放下了些許戒備,臉上展露出一絲笑意。
剛剛隻是下意識的反應。
發現是熟人,她就沒這麼提防了。
邀月右手握著一支玉簫,不染纖塵的白衣襯得她,如廣寒宮仙子一樣遺世獨立,清冷的氣質塞過神仙。
時鏡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
邀月手一緊,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你為何這樣看我?”
如果是跟時鏡熟悉的人。
這會兒肯定就知道,她想要乾什麼了,然後能跑多遠跑多遠。
但可惜邀月對時鏡還是太不設防了。
見邀月如此信任自己,時鏡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沒事,就是想借你法器一用。”
邀月十分疑惑。
“你……要我法器來做什麼?”
於是時鏡就把這裡發生的事,簡略地跟她說了一下。
聽完之後,邀月溫和的瞳仁裡閃掠過一分了然,“原來如此。”
“我說怎麼城中忽然就變成了這樣子。”
說完,她抿唇一笑,把法器交給了時鏡。
“隻要能夠解救諸位同道至交,你儘管拿去用。”
潔白的玉簫落入時鏡掌心,猛然接觸到不是自己主人的靈力,已經被蘊養出靈的玉簫下意識一陣顫動,卻被她牢牢控製在掌心。
於是玉簫就像被強娶的小媳婦一樣,隻能委屈巴巴躺在手上。
“還挺聽話的。”時鏡誇獎道。
識海中傳來無滅的一聲冷笑。
靜站在一旁的邀月,目光平和地看著時鏡壓製自己的法器。
雖然臉上從始至終都沒表現出什麼,但其實心裡卻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的玉簫是鳳隱宗的鎮宗至寶,是宗主親手傳下的。
而時鏡一個從未修過樂道的人,竟然輕而易舉掌控了她的本命法寶。
何其了得!
怪不得……她有底氣跟飛仙門叫板。
邀月濃黑的瞳仁閃過一絲晦色。
一側的商旻白悄無聲息取出一節大概兩指長的小笛子。
在時鏡吹起蕭聲的那一刻,笛音也從他指尖緩緩流淌而出。
不爭不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