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到子璐從窯洞頂上掉下來,沒摔死。院子裡的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足足能塞下1個雞蛋。二蛋跑過來跟子璐說“四奶在堂屋叫你呢!”子璐嘿嘿一樂,跑進堂屋。正中的窯洞都是給家裡的老人,家長居住的。昏暗的窯洞裡,一張舊木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老年夫人,頭發都白了。在問“是不是誰在窯洞頂上包了塊磚頭扔下來了?”“四奶、奶,不是,不是磚頭,是我,掉下來了。”子璐有點結巴的告訴四奶。四奶和藹地從被子裡伸出手摸摸子璐的頭“彆嚇到我的乖孫女。呼嚕呼嚕毛嚇不著,呼嚕呼嚕瓢,嚇不著……。”如此念叨了幾句才放子璐繼續到外麵去玩。
晚上,大家都回家吃飯了。在地裡勞作的大伯回到家。娘親向大伯道謝“她伯,虧的你刨胡蘿卜堆的那一堆虛土,要不璐兒就砸到原木上,命都沒了!”
子璐的大伯是一個木訥的又瘦又黑的漢子,一直也沒取上媳婦,就跟著子璐一家一起乾活兒吃飯。子璐的爹到外麵討營生,常年不在家。家裡的地裡的重活,都是靠大伯和二伯家共同幫助子璐的娘一起乾的。大伯聽了也沒說什麼。第二天院子裡的那根大原木就被大伯挪走了。
院子的另一半是子璐的二伯家住著。二嬸生了10個孩子,子璐後來有了妹妹和一個弟弟。這樣一大家子,一群孩子,經常一起去放羊、喂牛。子璐跟著二嬸家的哥哥姐姐們,趕著羊群,從這個山坡跑到那個山坡,從這個溝翻到那個溝。累了就往山坡上一躺,餓了,就在草叢裡麵找能吃的野菜。子璐最愛吃的是一種帶毛刺的野菜,拔下來,也不洗,跟小蒜(一種野生的蒜莖細直中空,根有黃豆大的骨朵)。在手心裡麵一起搓搓就塞進嘴裡吃。微微的苦中帶著微微的小蒜的辛辣。
經常跑的滿身汗,走的時候還不忘撿點羊糞蛋在筐裡,帶回家積肥。晚上提著馬燈,和姐姐們一起,到牛圈喂牛。夜裡出來的時候,漫天的星鬥閃閃發光,好像伸手就能摘到一樣。後世的子璐在現代幾乎都沒見過這樣燦爛的星鬥(因為空氣汙染),這樣近,這樣溫暖。
冬天的時候,最喜歡窩在灶火旁邊最暖和。
大伯會把秋天拔下來的玉米的秸稈用來做好玩的玩具。紮成不同的形狀,有螞蚱,有燈籠。。。。能得到這樣的小玩具都是最最高興的事情了。
秋收的時候最熱鬨的地方就是打麥場了。就是子璐家窯洞頂上的空地。大人們圍成圈,一下一下地揚起木鍁,把穀子揚起來,讓微微的風吹走灰塵和穀殼。場邊上的女人孩子們就負責張開麻袋的口,把打乾淨的穀子裝進麻袋。
除了收小麥,這地方還種棉花,紅薯,煙葉,芝麻。子璐知道芝麻是能賣很多錢,很金貴的。掉地上幾粒都會認真地撿起來裝進布袋。舍不得放進自己嘴裡吃。除非娘讓吃才會吃幾粒,香極了。
大伯會到一個房子裡麵烤煙葉,裡麵煙熏火燎的,大伯不讓子璐他們進去,怕他們被煙熏到。子璐他們靠近一點點就感覺熱的不行,自然也不敢去冒險。
收秋很辛苦,晚上娘還要收糧食。大伯輪流背著子璐和子璐的妹妹。有時候兩人會爭搶先讓大伯背著哄睡。高高的麥垛,散發著嶄新的穀物的味道,繞著麥垛,數著天上閃亮閃亮的星星,子璐很快就在大伯的背上睡著了。第二天肯定是在家裡的床上醒過來。
二舅家離子璐家不遠,是另外一個村子。娘摘了草藥讓子璐給姥姥送過去。子璐很高興,能自己去完成一件大事。跑著,笑著,衝向旁邊的村子。姥姥是小腳,經常腳疼。娘親摘了草藥讓姥姥煮了泡腳。姥姥會獎勵給子璐一個“扁食”上麵粘著一些糖粒,很甜很甜。子璐的心情也各外甜。回來的路上撿了根樹枝,模仿大人趕馬趕牛,喊著“得兒,駕,快跑,駕!!!嚄,嚄,籲!”更多的時候是讓自己想象中的寶馬,快速地奔跑。讓自己跑的滿頭滿臉的汗。跑回家讓娘高興,自己替娘乾成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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